“景行,不要睡过去了。撑住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姜眠泪水混合着雨水而下,搂着厉景行温声说道。
厉景行的眼皮一张一合,轻声呢喃道:“你的怀抱好温暖——”
他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个时刻。
心上人温暖的怀抱,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过来,姜眠下意识地敛了敛双眸。
一群保镖从黑色的悍马车上下来,撑开一把把黑色的伞分开并列成两排。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眼镜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黑色的皮鞋旁边是一根做工精致的拐杖。
姜眠眸色翻涌,身形一滞。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想着这样深邃倦漠的俊美容颜。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期待着对方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对她说一句我回来了,最近过的好吗?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向上苍祈祷能在梦里再见他一面。
她的生日愿望真的实现了。
陆时砚回来了,陆时砚再度出现了!
厉景行嘴里仿佛含了黄连一样苦涩非常。
他渴望陪在姜眠身边的想法终成一场空。
陆时砚只是站在那里就赢了身受重伤的他。
“儿子,儿子!你还活着吗?还是我要死了,所以才能见到你?”
陆正言面容憔悴,宛如枯木,身躯缓慢地爬上前。
“爸,我还活着。”
陆时砚上前一把扶起了陆正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爸此生死而无憾了!”
陆正言一把拍了拍陆时砚的手背。
陆时砚寒凉的目光落在厉景行的身上,姜眠纤长的睫毛轻颤,肩膀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时砚,你别误会!我和厉景行没有那种关系。”
“你还好意思说!姜眠,你在我儿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就和这个男人飞去国外。横刚刚更是为了保护厉景行捅了我的腿一刀!”
“儿子,我真的好痛!要不是你来了,我肯定被姜眠杀了。
我本来是要在这片海滩祭拜你,哪想到这对奸夫淫妇却想在这里成婚。
姜眠说她恨你,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你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他消除恨意。
她说要在你忌日当天和老情人结婚,这样呢才能够让你死不瞑目。”
陆正言眼底的狠毒仿佛有实质的毒液一般马上要渗透出来。
陆时砚上下打量了一番。
姜眠发丝凌乱,一身的红色嫁衣,眉眼还是像从前那么明艳,宛如红山茶。
厉景行则是身着白色衬衫配着西装长裤。
姜眠心中忐忑不安,用一种期待的目光注视着陆时砚。
陆正言血口喷人,她却不想过多解释。
她在等待,等待陆时砚先给出回复。
她在等待陆时砚坚定不移地相信她。那么多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如果真心相爱,那么不用解释,对方都会相信。
“一个中式嫁衣,一个西式礼服。有谁会举办这样奇怪的婚礼?”
陆时砚眉头轻蹙,声音倦漠地说道。
“儿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在质疑我所说的话吗?
你妈因为你去世的消息郁郁而终。而我的腿被姜眠捅了一刀,很可能落下残疾。
陆时砚,你还是不是人!我和白灵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陆时砚眸底像是渲染上了一层浓墨,一望过去深不见底。
“爸,当务之急是救治你的腿。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陆时砚抿了抿唇说道。
“陆时砚,你还是选择相信姜眠是不是?你知道她趁着你尸骨未寒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吗?
她怀孕了!怀上了厉景行的野种!
你为她牺牲生命换来药材,让她变得更美。而她却用那张狐媚子脸去勾引其他男人。
陆时砚,你头上一片青青草原,竟然还愿意相信她!”
陆正言的血液里都流淌着浓浓的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鼓胀出来了。
“时砚,孩子是你的。”
姜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急忙解释道。陆正言怎么侮辱她都可以,可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还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他的出生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怎么能够被冠上野种呢?
“爸,是我将姜眠托付给厉景行照顾的。姜眠并没有勾引厉景行!”
陆时砚手指紧攥成了拳头,声音低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