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说:“我的那首本来就不好,这评得最公。”
又笑道:“只是蘅潇二首还要斟酌。”
李纨说:“本来就是按我的评论,和你们没关系,再多说的必罚。”
宝玉听说,只得罢了。
李纨说:“从现在起我定在每月初二、十六这两天开社,出题限韵都要依我。
这期间你们有高兴的,你们只管另选日子补开,哪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我也不管。
只是到了初二、十六这两天,一定要到我那里去。”
宝玉说:“到底得起个社名才是。”
探春说:“太俗了不好,太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正好才是海棠诗开头,就叫个海棠社吧。虽然俗点,因为真有这事儿,也就不碍事了。”
说完大家又商议了一会儿,稍微吃了点酒果,就各自散去了。
有回家的,有往贾母王夫人那儿去的。
这时候别人也没啥事儿了。
且说袭人看见宝玉看了字贴儿就慌慌张张地和翠墨走了,也不知道是啥事。
后来又看见后门上婆子送了两盆海棠花来。
袭人问是哪儿来的,婆子就把宝玉前面的事儿说了。
袭人听说就让他们摆好,让他们在下房里坐,自己走到自己房里称了六钱银子封好,又拿了三百钱走来,都递给那两个婆子说:“这银子赏那抬花来的小子们,这钱你们打酒吃。”
那婆子们站起来,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不肯收,见袭人执意不收,才领了。
袭人又问:“后门上外头可有该值班的小子们?”
婆子忙应道:“天天有四个,原预备着里面差使的。姑娘有啥差使,我们吩咐去。”
袭人笑道:“有啥差使?今儿宝二爷要打发人到小侯爷家给史大姑娘送东西去,正好你们来了,顺便出去叫后门小子们雇辆车来。回来你们就到这儿拿钱,不用叫他们又往前头瞎碰去。”
婆子答应着去了。
袭人回房,拿碟子盛东西给史湘云送去,却见槅子上碟槽空着。
回头见晴雯、秋纹、麝月等都在一处做针线,袭人问道:“那一个缠丝白玛瑙碟子哪儿去了?”
大家见问,都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起来。
半天,晴雯笑道:“给三姑娘送荔枝去了,还没送来呢。”
袭人道:“家常送家伙多的是,巴巴的拿这个去。”
晴雯说:“我何尝不是这么说。她说这个碟子配上鲜荔枝才好看。我送去,三姑娘见了也说好看,叫连碟子放着,就没带来。你再瞧,那炁子尽上头的一对联珠瓶还没收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