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樱把野猪王贡献出来,在村干部的号召下,其他打到了野猪的村民私底下也出了几斤野猪肉,一斤不嫌少,十斤不嫌多。

林红樱于是便给他们猎到的野猪一起做了检疫,检疫大体合格,不合格的部分煮熟透问题不大,毕竟野猪不可能没有寄生虫。

乡亲们翻出了以前吃大锅饭那年头用的锅,巨石摞起了灶台,铁锅刷了一遍又一遍的铁锈,厨子拿一块猪板油轻轻地擦拭锅,给它上了一层薄油。

锅下的柴火烧起熊熊大火,时不时地爆出“哔剥”的声音。

野猪肉坚硬难咬,但耐心的农民有得是对付它的办法,猛火炖煮,炖了一上午,炖到晌午厨子把肉全都切成肉沫,家家户户拿出自己家里过年发的萝卜、青菜、芋头来换肉汤。

厨子拿萝卜和芋头、青菜熬了十锅肉汤,那肉汤香浓得叫人灵魂都在打着颤,闻见香味的人都不停地咽口水。

村干部拿出村里的花名册,乐滋滋地喊道:“按家庭分肉,每家一碗肉汤,每超过十口人多加一碗肉汤。”

肉汤熬到了中午,家家户户终于领到了肉汤。

一碗汤里一半是萝卜、芋头,一半是汤水,碎肉都融入了汤中少得几乎微不可见,但却香浓可口。

狗倪家恰好有二十口人,分到了两碗肉汤。狗倪爸将肉汤放在桌上,小小的一碗肉汤宛如磁铁一般牢牢地吸住所有人的目光,全家人谁都没有提出率先尝第一口汤。

虽然家里的壮劳动力多,仔细算下来他们却已经有一年没有吃过肉了。林家送的腊肉他们没舍得吃,要留到给孩子办喜事用。

狗倪爸把肉汤端到爷爷面前,爷爷脖子的喉结一滚,把肉汤推到狗倪面前:“狗倪喝,这段时间受大罪了。”

狗倪努力地咽了咽口水,黝黑的眼珠一转,把肉汤留给妈妈和姐姐喝。

狗倪姐姐使劲地吸口水,又把肉汤挪到了爷爷奶奶面前。

一家人就这样你推我,我推你,谁也没有喝。最后狗倪爸做主给老人一人舀了几大勺,塞进他们嘴里尝。

“好吃不好吃?”

芋头熬成浓郁的碎末,裹着猪油口感柔滑得不可思议,让隐隐约约的肉渣更添一股浓香。爷爷的手颤巍巍地接过搪瓷碗,好吃得热泪当即就要滚下来了。

狗倪爷爷享受地喝了两口,碗里隐约可见到油花,好香好浓,“肉当然好吃了!”

狗倪爸又给母亲尝了一口,“好吃吗?”

母亲没说话,又给她喂了一勺,狗倪奶奶激动地说:“真好喝!”

全家每人只能尝到一勺肉汤,他们含着肉汤久久不舍得吞下去,反复地琢磨品味里面的肉味,肉渣嚼了又嚼,小心翼翼地如尝珍馐。

狗倪奶奶喝了肉汤,感叹道:“这肉汤真好喝啊……要是以后还能吃点肉就好了。” 菜刀通天

狗倪姐姐嗔笑地说:“肯定能!阿奶你就放心吧,人家林同志和冯书记怎么说来着……要让我们村人人都吃饱饭,丰衣足食!”

爷爷奶奶听到这句话,垂头喝汤时默默地擦了一把发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