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中央画的黑色圆圈是小小的表演区,立在圆圈里的黑色麦克风架静静地等着歌者,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许多浅紫色和白色的气球漂浮在天花板下面,在星空般柔和的灯光下轻轻摇曳,仿佛正穿越时空而来。
余青开了免提的手机放在红色桌面上,里面传来王红兵饮酒过量后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王红兵春节这几天在老家达州下面的一个县城里,抽不出肉身,只好精神支持一下在成都的好友聚会。
方自归说:“兄弟,很多年不见,现在好不好?”
王红兵说:“好是很好,就是最近生活有点儿窘迫。”
家慧笑道:“他又来了。”
方自归笑道:“兄弟,听你这个口气好像要借钱。”
王红兵道:“不是不是,兄弟不要误会。兄弟不到千钧一发之际是不会向兄弟借钱的。你看余青、潘珍都比我有钱得多,我从来没向这两个兄弟借过钱。”
方自归笑道:“兄弟,感觉你比大学的时候风趣了嘛。”
王红兵道:“生活所迫。风趣一点儿领导和美女都比较喜欢。诶,电话那边的美女们,我刚刚听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向你们汇报一下。就是说,一个男人爱你,你是妻子,几个男人爱你,你是女人,一百个男人爱你,你是妖精,一万个男人爱你,你是偶像,所有的男人爱你,你是……”
余青质问:“是啥子?”
故意停顿了一下的王红兵这时用恰到好处的节奏说:“你是人民币。”
几个女人笑了,王红兵趁热打铁,“祝愿电话那头的美女们,春节快乐,永远年轻,在家是妻子,出门是女人,上班是妖精,走在大街上,你们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
几个女人笑作一团。
余青问:“没得哪个爱,是啥子人?”
王红兵道:“剩下来的女人,剩(圣)人。”
几个女人又笑,连云儿也笑了起来。
家慧道:“我就是自愿做剩人的。”
余青道:“这个屋子里的很多人都是自愿要做剩人的。”
方自归这时摇摇头,“我原来以为我的生日变成了光棍节,非常无聊,但是现在看来,有这么一帮要做剩人的女人存在,光棍节确实有发明出来的必要了。”
王红兵道:“你们这个酒吧的生活作风就是有问题。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你们不要做剩人啊!”
通过这一通对话,方自归发现家慧也跟王红兵很熟,家慧也知道王红兵是余青和潘珍的闺蜜,原来王红兵每次来成都,都会来这个阻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酒吧捧场。
挂掉王红兵的电话后,大家接着聊天,潘珍说她突然发现在座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是海归,话题又回到中国与外国上来。
方自归说:“云儿虽然在国外长大,她也不是冥顽不化的,她已经利用这次春节跟我妈学会了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