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东宫已经稳当,权力在手,很多事甚至都不需要她发话,自然有人能领会她的意思去做。
“那司馔本事不错,我估摸着她还藏着几手,有什么事儿可以让她去做。她扮黑脸,你扮白脸。”
绣春噗嗤笑出声来。
“你这可是偏心了啊!”
姜挽月哼了一声。
“偏心怎么了?她们哪比得上你?等殿下荣登大位,我地位稳固后,到时候就放你出宫,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再看他人脸色。可惜女官只有在内庭才有,宫外没有,要不然就能给你弄个爵位或者官身。”
姜挽月很是遗憾。
绣春心中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一直陪着您。”
“宫里日子不好过呀!就算做女官,出入也不自由。若是能出宫还是出宫去吧!”
姜挽月叹息。
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出宫了,但绣春还有机会。
长夜漫漫,主仆二人说着话,一起守夜,直至天明。
初一,作为太子的李策依然忙碌,他要跟着祭祀天地,还要分发赏赐到各家,皇帝犯懒,把所有事儿都丢给了他,自己跑去宠幸新来的小妃嫔了。
而这天晚上,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悄悄从定王府的后门驶出。
小主,
李策让人把魏家的妇孺们都赶出了京城,但魏家人其实走得并不远,就在城外的一座庄子上住着。
这个年,魏家过得格外冷清凄惨。
栖霞悄悄过来,一下马车,守门的婆子就认出了她,大为激动。
“郡主!郡主您来了!”
栖霞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是悄悄来的,别声张。马车里有些东西,是我送给祖母和伯母她们的,你叫人搬去祖母那儿吧!我要先去看看我娘。我娘住在哪?找个人给我带路。”
守门的婆子原本还喜笑颜开,听到后几句话,脸色就变了。
她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末了,只跺了下脚。
“老奴给郡主您带路吧!姑奶奶她……她最近身子不适,老夫人让她挪去了僻静的西院静养。”
栖霞眉头皱了皱,但没说什么,跟着婆子进了院门。
皇帝虽然杀了魏家的成年男丁,还抄了家,但对女眷算是宽容了,没有收没她们的嫁妆,所以其实,魏家的日子不算难过。
只是,日子是不可能和从前相比了。
栖霞跟着婆子一路走着,看着冷冷清清没有半点绿植的院子,穿过斑驳掉漆的长廊,又走过杂草丛生的石板路,最后,来到了魏赋雪现在住的西院。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这西院还算宽敞,稍稍放心了些。
婆子上前禀告了一声。
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很快跑出来开门。
是个脸生的婆子。
栖霞也没在意,让丫鬟在外面等着,只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娘!”
她小跑进内室,看到了她娘。
魏赋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涣散,形销骨瘦,一副将不久于世的模样,吓呆了栖霞。
她呆愣了一会儿后,突然爆哭着扑了过去。
“娘!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娘您看看我啊!女儿来了。”
魏赋雪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人,瞳孔猛地睁大。
她伸出手,一点点摸上了栖霞的脸。
“不是梦……”
她又眨了眨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抱着栖霞痛哭起来。
母女俩哭得好不伤心。
最后还是栖霞先回过神来。
她拿帕子擦了擦魏赋雪的脸上的泪,面露恨意。
“是不是伯母她们对你不好?是不是她们想害死您?我这就去找她们算账去!当初要不是娘您嫁给了爹,魏家哪会有十几年的富贵日子?”
栖霞气恼不已。
“早知道我就不带那些东西来了!一群白眼狼!”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魏赋雪赶忙拦她。
“不是你伯母她们,不是……屏儿你站住!”
她急地撑起了半个身子,想去拉她。
可没想到,手刚伸出去,她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捂着嘴趴在床头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