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雍含笑道:“你这儿子,与你年轻时有九成相似,但更为沉稳内秀,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听说桃娃和我们家老三臭味相投,喝完酒后,在街里勾肩搭背,唱吟慷慨诗词。好,咱们两家是世交,老子英雄儿好汉,以后这八大世家的门面,还得由你们来撑。”
李桃歌拘谨道:“多谢黄伯父夸赞,黄三哥一人入东庭清扫贪腐,乃是晚辈榜样,若有机会,定要效仿三哥大义之举。”
黄雍撇嘴道:“你都拎着郭熙回京了,不久后就要封侯拜相,效仿他一个书呆子作甚,要我说,男儿就要志在四方,该饮酒饮酒,该游历游历,别天天一身迂腐气,瞅着都难受。”
李桃歌笑而不语。
黄雍扶椅起身,“不早了,刑部还有一堆琐事,我先行告辞,你们父子俩慢慢聊。”
李桃歌送到门外,黄雍摆手示意不用,迈着四方步离开,回到书房后,李桃歌关好门,问道:“父亲唤我过来,是为了见黄伯父吗?”
李白垚将面前的瓷碗推来,“你喝了酒,先吃点东西,夫人亲自做的江瑶羹,尝尝。”
李桃歌哎了一声,坐到父亲对面,打开盖才吃了一口,就听见李白垚说道:“郭熙死了。”
李桃歌顿时呆住。
举起白玉汤匙不知所措。
罪大恶极的郭熙,死了?!
李白垚缓缓说道:“今日寅时,郭熙死在了刑部天牢,十余名狱卒无一幸免,黄雍派去的两名门客也惨遭毒手,伤口皆在咽喉处,深浅宽窄一致,系一人所为。”
李桃歌骤然站起,双手呈拳,怒声道:“皇后好大的胆子,竟敢去刑部大牢里杀人!”
“慎言!”
李白垚指节叩击桌面,低声道:“在没抓到凶手之前,切莫胡乱猜忌,尤其涉及皇家,更要管住口舌。”
李桃歌咬着后槽牙说道:“去年这时,瑞王只手遮天为所欲为,敢令梅花卫随意杀害太子府官员,没想到还有人更过分,居然跑进刑部天牢里,把郭贼随意处死,这分明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