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拉还不想沾上蛇人们的毒液。
橡树后方,便是尚未竣工的川崎沙笛石像。
仅是石像的阴影,便让橡树周边的一切蒙上两层黑雾。
实心的它,屹立不倒的它若是不慎倾倒,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木制平衡架与缆绳存在的必要性。
武士与蛇人们向着首领单膝跪拜,以示敬意。
沙达曼巴没有将遭遇杰克的情况上报。
他与邪魁不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更像是灰色产业间的利益同盟。
蛇人们的佣兵与暗杀生意,在人类看来上不了台面。
而邪魁需要一双手套,防止血液滴到自己手里。
蛇人们刚好满足他的需要。
邪魁不需要沙达曼巴汇报他是如何失败,是如何看着杰克用燃烧的刀刃,剁下一名蛇人的长尾。
邪魁需要沙达曼巴讲述结果,积极的结果。
沙达曼巴也在这长久以来的合作关系中,摸清说话的窍门。
“嘶—我们没能找到那游侠,阁下。”首先,要俯身低首。
吐出蛇信,面露难色。
做好又被数落成饭桶、蛆虫或二流帮派的心理准备。
“可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城门,高处也布有暗哨,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先苦后甜,欲扬先抑,沙达曼巴深蕴此道。
邪魁没有露出微笑。
可对沙达曼巴如今的处境而言,邪魁留下一句“不要轻敌,保持警惕”…这便是最令他安心的微笑。
不需要让雇主时刻心情舒畅,只要别让他们时刻焦虑如火,这就足够了。
利益关系会维持下去。
一条蛇人的左眼,淌出血液与眼球积液混合成的泡沫串。
他的眼球被一根利箭射穿,箭头直逼脑部皮层。
邪魁急忙转身,雾隐丹切的刃面,为他挡下四根意要落上其心脏的箭矢。
没有穿戴盔甲的蛇人们,成为阴影中暗箭的活靶。
顿时间死伤惨重,邪魁的军团折损半数。
“沙达,带上你的伤兵离开。”
“我们明天再讨论…你的员工质量问题…”
沙达曼巴离开时,只知道如果明天邪魁还记得这件事,那他就别想好过了。
蛇人们不是皇城御队,能在沙漠中撕出一座城市,也不过是碰上半斤八两、没有毒液优势的蜥蜴人。
实际上,接触铁器与机械类武器之前的蛇人,连装备稍次的商队佣兵都难以化解。
霰弹枪,弯刀与铠甲。
在人类的金属工具面前,连接毒腺的獠牙是如此脆弱不堪。
蛇人间流传着一句老话:夹起尾巴做蛇。
沙达曼巴也是。
他永远不会知道,被邪魁挡下的四发箭矢中,是否有半数以上要瞄准自己。
不介意的话,最好别知道。
“这就对了,让他走吧。”邪魁听到来自风雨间的声音。
暴雨落下,不再是石像鬼头顶上若有若无的水滴。
晨间落雨的街道上,是邪魁与他许久未见的故友。
他的同伴,他的朋友,他曾经的…师妹…?
姑且算是吧。
“毕竟,顶梁柱要碎了。住在屋里的人,也活不长。”阿斯拉的眼中,写满同话语重合交互的火药气息。
雾隐丹切的刀刃,指向阿斯拉的身影。
蛇人废物们指望不上,他还有其他打手可用。
“武士们,慢慢享受折磨她的乐趣。”邪魁对身着木甲的家臣做出指示,指示中的含义只有一层:不惜一切代价,宰了他们面前的游侠。
两束探照灯光打上地面形成的白圈,却在此刻照向邪魁的双眼。
……
……
咳咳,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猜的没错,你们的哥布林队长在说话。
还有新的行头,探照灯,话筒和全新的保险福利。
“做寿司的小伙子们。如果我是你们—”队长的脑袋,缓缓探出武士们眼前的橡木树丛与枯叶。
在哥布林队长的头顶,是两具强亮度档大型闪光灯,“—我会先订好医院床位,至少签好保险!”
他还是在模仿杰拉尔德爵士的口音。
可钉锤、铅笔与麦片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队长的声音更像只刚吃过蛤蟆、得上口腔溃疡与消化不良的食人魔。
队长摘下墨镜,数十颗水汽球自其手中脱离,落向一众武士的腿脚。
“铅笔,准备霹雳舞启动器!”说完,队长又将探照灯圈转向阿斯拉。
看看这是谁啊?
这不是那位抛下四个朋友,独自一人要来报仇雪恨的游侠女士吗?她真的以为自己能轻松甩掉…橡皮糖一样的哥布林四人组?
“队长,你这家伙!”阿斯拉对他摇了摇头,还是伸手让哥布林将自己拉上橡树。
口是心非的家伙,阿斯拉还是第一次亲身扮演。
手握泰瑟枪的铅笔戴好护目镜,瞄准武士们身下的水渍,按下电钮。
小主,
不要问他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钉锤的胃袋什么都塞得下。
接下来的计划,是看着被电出骨架来的武士们在湿地上跳霹雳舞。
“实际上,被电出骨架只是种动画里的夸张效果—唔—!”
铅笔的嘴巴,被队长用两块爆米花堵住。
他可不想被毁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