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去见的人是川崎?怪不得在美妙的仓库会面后,队长的面色像丢了魂一样。川崎给了他多少钱,是不是还打算让他脱离团队单干?
“等等,阿斯拉,你确定这只是个追踪符文,”铅笔戴好防辐射手套,扒开队长的眼皮后又为他擦拭獠牙,“而不是什么大脑控制器么?”
铅笔认为,队长的脑子绝对是烧坏了。
“不,谢谢。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肯定没病。”队长拍拍铅笔的额头,他现在只想找到瓶清洁剂来,把川崎先生留下的小小记号洗掉。
安静,阿斯拉希望他们能安静下来。
哦,她在干什么,她居然指望哥布林能静下来。
下一回,她干脆指望恶魔去雪山买冰淇淋好了。
阿斯拉发誓,她绝不是有意向他们做出隐瞒。
小主,
可是,一些真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队长也无所谓,他和煞星也放倒过冰原巨魔,人们年轻时总是会犯错。
在更年期和皱纹逼着你变成熟前疯一把,谁都有血气方刚的时候。
队长感觉,自己快要因神经过敏变成神神叨叨、拄着拐杖的兽人老萨满了。
他是不是一口气老了八十岁?
别误会,只是夸张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指什么,可我赞成。我还想过要搞出拳头大小的铀辐射弹,”铅笔也站到阿斯拉身边,“后来我发现,还是先学会炒鸡蛋更实在。”
怎么回事?阿斯拉感觉像自己刚犯过罪一样。
因为只有良心未泯、徘徊在自首伏法边缘的罪犯…
才会听到朋友如此规劝,不是吗?再要么,就是身患绝症后忙着忏悔、忙着及时行乐的小说主角。
一道紫色闪光,打破众人的争吵。
队长的肩膀有些酸痛,肯定是川崎留下的符号造成的。
“用盐水就能洗掉,可现在…”
现在不是能轻易搞到盐巴的时候。
同时,恐怕这块符文就要生效了。
除去邪魁的手下,阿斯拉想不出还会有人想要追击自己。
亦或同自己有关的人。
……
……
“用汗水,真聪明。”
除去队长要被铅笔的大衣捂成长满绿痱子的蒸笼包外,这点子就没有任何瑕疵。
起作用了,他看到符文的痕迹在淡化。
他得向阿斯拉道个歉,他之前不该仅凭借川崎的一面之词,去揣测他们的交情。
他知道他的请求很冒昧,可他请求阿斯拉的原谅。
他希望知道阿斯拉口中的邪魁,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追杀阿斯拉。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了解,以一名能够帮助阿斯拉的朋友,以伸出援手的方式去了解阿斯拉的故事。
“我不希望别人插手我的私事,可是队长,如果川崎真的与邪魁有染,那你和你的队员也必须注意…他会利用川崎追踪到我,此前会先波及到你们…”
阿斯拉的眼神,从未像今夜这般严肃过。
她将四只哥布林没能在篝火边听完的故事,逐一复述。
她的心不再滴血,这些故事便是她的记忆。
回忆的多了,痛苦也便习以为常。
阿斯拉不是叛徒,邪魁才是。
被信玄收养的女孩不是,被野心吞没的男孩才是。
邪魁半藏的名字,刻入四名倾听者耳中。
全部的故事,阿斯拉不再隐瞒,不再逃避。
唔,说到这里,听到这里。阿斯拉、麦片与铅笔的胃袋不约而同,发起抗议。
一夜无眠的长途跋涉,对体力的要求太夸张了些。
“别担心,阿斯拉。作为朋友,我怎么可能在你说出真相后,首先选择相信朝我身上乱拍乱抹的商人,而不是你呢?钉锤,上家伙!”
队长冲着钉锤打出响指,下达指令。
阿斯拉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的大脑反复重播三秒前的镜头,直到第六遍她成功才劝说自己接受现实。
是的,没错,钉锤嘴里真的吐出六根木柴,还带着保温石圈和火焰。
问题在于,钉锤是怎么把一堆篝火吞下去的?
“哈,别担心,钉锤他什么都吃。”队长说罢,又捂住肚皮干笑几声。
所以,在他们消化彼此带来的烦恼时,先吃点宵夜补充体力怎样?
没人拒绝队长的提议。
软焦糖,阿斯拉想来点软焦糖么?
“随便什么都好。”阿斯拉对他轻声说道。
符文被汗水冲刷干净。
可它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当阴影中的武士们收起卷轴,抬头望去,火光四周的五道影子便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为首领让出道路,首领的刀刃,划过草芥与泥土。
武士们的首领,他允许他们自由处理四只绿皮杂种。
可阿斯拉要留给他。
只有他亲手用雾隐丹切,将她推入坟墓,他才会安心。
他要明年的今天,成为阿斯拉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