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笑的南瓜中迸出火光。
命运的车轮啊,转过一圈后,杰克与加洛克,他们的命运回归原点。
……
……
历史在重现,记忆中的厄运正同现实重合。
加洛克待客大厅中的木门,不知为何无法开启。
桌上的黑色玄铁,它本属于一名不死战士。
也只有在杰克手中,它才能变化自如,由刀枪棍棒间切换。
加洛克眼前的景象,是大团暗蓝火焰簇拥灼烧下,飘至空中失去沉重的南瓜。
因火焰与木炭的啃食,其金黄的表皮由肮脏的浅灰替代。
可头颅的主人,主人的冤魂不会放过加洛克。
黑暗中的蓝色火焰,如海龟港传说中的塞壬鱼妖般诡秘,惊异。
“加—洛—克—”南瓜的口中喷出烟灰,南瓜的口中伸出无数藤蔓与植物根茎。
加洛克想要逃跑,杰克的冤魂,则做出同八十年前绝无差异的行动。
藤蔓与枯木构成的五指,紧握并烧伤叛逃者的脚踝。
诅咒声,呢喃低语与狞笑。
加洛克的骨肉,在这永不停息的梦魇中窒息,化作黑暗魂火的燃料。
“不要…滚开…啊…!”
大团紫色雾气飘离加洛克,一个老人的七窍。
排干灵魂的僵硬骷髅,则成为复活的最佳容器。
长满藤蔓的灰色南瓜,攀上尸骸的双肩。
加洛克将要付出的代价,不止如此。
桌上的玄铁,在被“加洛克”拿起的一瞬,像是按动开关后的机器般燃烧起来。滚烫的橘色火焰,却无法灼蚀尸骸分毫。
因为加洛克的头,已被一颗裂隙遍布的南瓜取代。
“嘿嘿…嘿嘿…可别被恐惧…冲昏头脑…”
加洛克,恐怕早已不再是他,今后也不可能再是他自己了。
屠杀协奏曲的前奏,演出开始。
……
……
争端以阿斯拉对吧台扔下两颗金币,告一段落。
“抱歉,添麻烦了。”阿斯拉对台桌下的酒保微微点头。
酒保像只冬眠结束的睡熊般探出头来。
确认纷争结束后,他为自己倒上半杯冰水,起身压惊,恢复镇静。
两名寻财而来的蝎尾帮杀手,一人失去左臂,另一人四肢都被箭矢穿透,如牛骨般被钉上木墙。
他们的惨叫声,可不如酒馆琴师的钢琴悦耳动听。
一名赌徒,在阿斯拉关闭大门后不久,捡起蝎尾帮仆从们的砍刀与悬赏通告。
同两名失去手臂前的打手一样,他也认为这是个机会。
……
……
是的,不会失手的。
他都尾随她一路了,那个叫阿斯拉的女人。
赌徒的一生都在靠机会吃饭。
这次,机会就在自己手里。就像死亡轮盘游戏中的骰子,抛下去后,能否滚入下注时的方格全凭造化。
他要用两名蝎尾帮倒霉蛋的匕首,刺穿女人的后脑勺。
他将它们抛出,等待尖叫声与倒地声传入耳畔。
“看来,你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厉害。”
赌徒的确听到了声音。
是一名女人的声音。
但发声者不是阿斯拉。
以手指间隙夹住匕首的女人,落下枝头,将匕首瞄准其飞来的方向,挥抛回敬。
赌徒的眉心,在寒光乍现的短暂疼痛后,化作一颗被钻开的椰子。
血液,脑浆与组织液混合为半固态的淡灰,流出脑颅。
阿斯拉打量起为自己接下飞刀的来者。
“来者”女士,也打量起面前的影武者幸存者,一位游侠,一名刺客。
在阿斯拉眼中,幻影是一条狡猾的白蛇。
而在幻影眼中,阿斯拉则是曝于光下的蝙蝠。
落到地面的蝙蝠,只有待宰的份。
“你不是来帮我的,对么?”阿斯拉看到身前的白衣女人,年龄从外貌推断,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女人踩住悬赏令的一角。
幻影抽出白色披肩下的右手。
飞刀,五把飞刀自指间探出。
“您是该自求多福了,阿斯拉…小姐…?”
她的深棕色辫发,伴随头部的倾斜摇曳。
她的口吻,伴随眼神的轻蔑而冰冷。
她的声音,与残酷的毒蛇无异。
……
……
最后一个,杰克擦去黑刃上的血滴。
身着白裙的女孩,眼中流淌着泪与血的混合溶剂。
可怜的孩子,临死之前,都还以为杰克是戴着南瓜头套、准备同她玩万圣节惊吓游戏的爷爷加洛克。
杰克将女孩的尸体抱上摇篮床。
黑刃边缘的火焰,引燃窗帘。
杰克击碎屏风,自阁楼跃下。
蝎尾帮,加洛克,就此不复存在。
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嘿嘿…兽人与游侠…”
“你们最好…下半辈子…都别被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