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踏进去,费力的拔出来,风吹的瑟瑟发抖,冷的打哆嗦,说话都不利索:"我岁数大了,腿不好使。”
陈玉树用手电筒照向她,蹲下身子,一个劲劝说道:“我背你吧!”他耐心的等王大妈跟上来,只见她佝偻着背,两只手冻的通红,拿不稳手电筒,用手将毛线帽子往下压了压,王大妈望了眼四周,面露难色,停顿了几秒,不好意思的说:“这不好,让村里人看见了,会说闲话。”
陈玉树两只手来回搓热,脚不停的抖动。
产婆望着陈玉树瘦削的背,心疼的说:"你刚从泥巴地爬出来,还能拧出水,怎么背啊。"
他脸上渐渐失去笑容,着急的说:"您是村里有名产婆,我媳妇还等着接生。"王大妈将树干一挥扔在路边,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起身背着王大妈,有点踉跄,边走边吐槽:"不管了,嘴巴长人家那里。”
天黑,路不好走,往上颠了颠,喘着气说:"大妈不重。"
王大妈突然蹦了个大响屁,还是带串的,陈玉树站在原地惊住了。
产婆有点尴尬,开起了玩笑:“走的急,肚子憋得慌,接生婆要是个胖子,为了孩子妈,你也会背着就走。”
快到家门口,一个大坑横在路中间,产婆指着前面泥坑,提醒他:“小心点走路!”
想着女儿足足阵痛了半个小时,贺菊香母亲坐不住了,喃喃自语:“怎么去了半天,连人影都没有。”
时而看热水,时而安抚待产的女儿, 焦急的在屋外来回踱步,刚进屋内喂女儿喝了几口温开水,又走出来在炉子旁烤火,贺仲勋坐在院子烤火,叼上一口大烟,埋怨道:"别走了,头都晕了。"
贺菊香母亲如坐针毡,拍着大腿,不耐烦的说:"还要多久到啊,急死人了。"
陈玉树腰酸背痛,费力的的蹲下身子,直到王大妈安全下来才起身,双手叉腰,还没缓过劲,磕巴的对丈母娘喊:“妈,人到了,我来烧水。"
一边扶着王大妈进屋子,一边嘱咐:"老妈,陪产婆进屋吧,外面天冷,有事叫我。”
王大妈听着屋内女人叫喊声,迈着小脚快速的进屋,焦急的问菊香母亲:“热水、消毒的剪刀那些准备好了吗?”
贺菊香母亲连连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剪刀和热水,小声说:“都准备好了。”
屋内贺菊香满头大汗,疼到虚脱,躺在床上不断痛苦的呻吟,母亲看着女儿,万分心疼,不停的抚摸女儿额头。
产婆顺便脱下了脏的外套,洗了手,连忙安抚:“快生了,丫头,咱们留着点力气,等下我说使点劲,你再用力。”
产婆看着宫口,轻声细语说:“丫头,咱们深吸一口气,再呼一口气啊。"
贺菊香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产婆的话,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用力的抓着被子,产婆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欢喜的说:“小孩头看见了,马上快生了。”
连喊了几声:"姑娘,我们加把劲。”贺菊香深吸一口气,再呼出一口气,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嘴角微微抽搐,用手肘撑起有点虚弱的身子,不断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疼得青筋暴起,痛苦的大喊:“妈,好疼啊。”
母亲看着满脸大汗的二女儿,百感交集。
女儿咬着嘴唇,卯足了劲,大声喊:“啊。”声音颤抖,低沉而嘶哑,突然没声了,微弱的呼吸着,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
产婆王大妈凑到耳畔鼓励:"丫头,我们用力点。"
产婆半蹲着身子,欣喜的喊:"头出来了,我们加把劲。"贺菊香深吸一口气,再呼一口气,用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被子,撕心裂肺般吼叫,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产婆小心翼翼托着小孩身子,激动的嚷嚷:"生出来了。"
贺菊香躺在床上,半天没缓过神,听到了孩子哭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细声细语:“平安就好,可把娘折腾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