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客人都拿了烧鸡走了,苏紫轩温柔地把一手帕包着的铜钱递到程景浩脸前,轻声说道:“老板这些文钱?”
“不用给我,人家送给你,你收就是了。”程景浩望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转身笑着问站了十五分钟而被忽略的张大人,“张大人,你那两只烧鸡一只三百六十文,两只七百二十文钱,你是打包还是爱心传递?”
“什么爱心传递?”张大人听着皱起了眉头,“还有,这个店铺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官府用地,什么时候变成了做饮食?”
程景浩把门口的收银柜推了进去里头,把里面原装配料之类的桌子凳子搬到前头,另一跟程景浩同样大小的伙子礼貌地倒了一杯菊花茶放到刚坐下的张大人面前。
“哦,可能你出去忙了几天衙门夫人没跟你说,她把这个地方租给我了,契约之类都有签好的。”程景浩笑着,拿出一个本子,伸手到怀里掏出一支眼熟的狼毫动作熟练地舔了舔在上头写了“几月几日晌午在店铺两只烧鸡七百二十文”。
那动作那狗趴的字看得一旁的张大人直皱眉头,心里面抽着痛忍不住问道:“我不是送了墨砚给你吗?为什么还随身舔着笔来写字?那狼毫上的墨怎么舔来舔去还会有墨?”
“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天天早上都会磨砚把笔上几墨,这天气一会儿就干,我没可能带着那墨砚到外走,这样子多方便,还有读书人老是说自己肚子里有几分墨水,这样子我可吃 了不少墨水,看我的字现在是不是好多了?”程景浩这一波的操作还弄出了经验,并没有沾到满嘴都是。
张大人扶着额头,自内心问自己为什么要向这个人问这个问题,迟早被他气得归西。
“大人,签一下字。”程景浩笑着把本子与狼毫递到张大人面前,张大人见了那支狼毫简直觉得眼睛也受到了打击。
“这是什么?”
“记账,到月底时再结算,大人这县里只有你有这样子的权利。”程景浩嬉皮笑脸地说道,“两只烧鸡,有一只是不是要送回去给衙门夫人吃?”
“夫人在青云镇,从县城到青云镇骑马车也要一个半时辰到二个时辰,你这烧鸡还包送货上门?”张大人始终于心不忍用那狼毫,掏出怀里的小私章印了上去。
“专门送货的人这不就来了。”程景浩头疼地望着街道上一个微走着八字脚身怀六甲的蓝色碎花头巾的女子叹了一口气,"叫带雨伞带雨伞就是不带,着凉了怎么办,天天净不干正事。”说着拿起店里头的雨伞迎了过去。
张大人一望这蓝色碎花头巾的女子瞬间明白了这光头小子来县城后一连串的变化,他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子,想起了那一次快马加辫骑了五天王夜的路程,这县城到青云镇还真不是个问题,为了吃的追到这里来,这两夫妻还真是一对奇葩。
程景浩把郭芙兰接到店里,那简易式的烤炉还烧着碳,整个店需全部门窗都打开了但还是热烘烘的,随即帮她脱下外面的狼毛披风挂在墙上,拿出干净的布把桌面与凳子擦得发亮才让她坐下。
轻手扶她坐下后,程景浩才拿出备好的白布轻柔地帮她擦走头发上的雪花。
眼前这一幕实在让张大人吃了一大波的狗血,真是差别对待。
郭芙兰笑着对张大人点了点头,便眼光闪闪地望着程景浩。程景浩便把专门放在一边的烧鸡打开用碟子装起来。
这时张大人的烧鸡也被苏紫轩拆好用碟子装好放在他的面前,单放一只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放在一起明显的对比出来了,郭芙兰的那一只再莹亮汁水更多,那轻轻一撕就扒了下来,带着鸡油肉汁随着鸡肉层流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面前的那只烧鸡是肚子空空的,而郭芙兰的那只烧鸡肚子里满满了香菇莲子花生之类,顿时让他觉得嘴里的烧鸡不香了。
“我说你这小子做生意不地道,为什么我的烧鸡跟她的不一样?”自己那只虽然比酒楼里的烧鸡美味,但口感跟平时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嗯?因为你吃的是他烧的,我婆娘吃是的我烧的,当然不一样,苏文强还没学会,肚子里的东西烤熟了外面的鸡肉就变柴了。”
这一回答张大人再一次吃了一波狗粮,干脆埋苦食不哼声。
后吃得差不多张大人跟程景浩聊天才知道,这家新起的店全因郭芙兰嘴挑食才开,县城里鸡鸭鹅猪肉吃一两顿就不愿意了,没山中的野味味道好,不管是大雪天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捉了满院子的野味回来,让程景浩深深地怀疑这附近山头的动物是不是都被自家婆娘屠光了。
郭芙兰天天猎的都不重样完全不受天气地势束缚,而程景浩忧愁吃不完且杀烹煮都需要时间,在县城衙门里做事可没青云镇方便,干脆在衙门附近租个简单地方炒菜做菜,吃不完的就卖。
晚上郭芙兰对过来聊天食零嘴的贺珍一提,立马就送了县城衙门旁边小仓库地契给她。但郭芙兰拒绝了,以租形式租用,也不知道程景浩在县城里能做几个月。
所以这间"刽子手杂肉店”纯属是为郭芙兰服务,生意什么的都是附带。而苏文强就是霍家镖局的大少爷霍元甲,到县城后就改名换姓,程景浩的一次施舍就带上母亲赖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