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老太君的十二字真言,这一次,好像是他错在先。
顾泽夕沉默片刻,轻声开口:“没错,的确是借口。本侯只是舍不得你走。”
苏芩秋怔了一下,转头朝他看去。
顾泽夕没有回避,直直地对上了她的眼睛:“本侯很清楚,你一旦得知搜捕令,必然会带大丫离开。本侯欺瞒你,是本侯不对,但本侯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留下来。”
她不傻,她看出来了。但那又怎样?苏芩秋瞪他:“你还有理了?”
“没理。”顾泽夕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坦然又炙热,“只是本侯心悦你,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本侯该如何度过。本侯很抱歉,因为一枚胎记,让大丫陷入未知的危险,但本侯自认为可以护你们周全,你又何妨信本侯一回。”
他在向她表白?
苏芩秋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心跳漏了一拍。
心里头却跳出个小人儿来,哐哐哐地敲她的脑袋:苏芩秋你真不争气,四年前他害你有多惨,你都忘了吗?如果不是他,你前世能死得那样惨?
苏芩秋一时心慌又意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伸出手去,狠狠地掐了他几下。
顾泽夕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也有点懵。见过表白失败的,没见过表白挨打的,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待要仔细问问,苏芩秋却捂住脸,缩到了角落里,他只能看见她紧咬的下唇,和红透的耳根。
他错神片刻,慢慢地移开视线,拉响了车内的银铃——“调头,回府。”
马车在宁远侯府门前停下,顾泽夕用大氅把苏芩秋裹好,抱回了金戈院。
苏芩秋刚落地,就一头扎进卧房,关紧了房门。
顾泽夕抚了抚留有她体温的大氅,吩咐长戟:“去跟京兆尹打声招呼,杏林堂可以解封了,把沈知书放回去罢。”
长戟眼一亮:“侯爷,夫人不走了是吧?您回头跟夫人说说,求她把三七嫁我吧。”
谁知道夫人还会不会跑,他还是赶紧把三七娶到手吧,不然他这小心脏,受不了。
顾泽夕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背,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本侯有这能耐?”他连苏芩秋都搞不定,这小子还肖想人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