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看戏般的眼睛忽而间被老鸨吸引去,纷纷自觉的给老鸨腾出了个缺口。
女子极力摇头:“我祖母还在等我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哈哈哈……我们这不是带你回家吗?傻丫头!”老鸨笑道,给了两个壮汉一个眼神,打算直接带人走,她不信这男子敢真的阻拦。
“多少钱能买这位娘子的自由?”男子极力挡着背后兢兢寒栗的娘子,继而问老鸨。
“买她的自由?”老鸨微微一楞,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他穿的白色绸织中衣,墨色锻织衣袍围在她身上,倒是中规中矩看不出家底如何。
老鸨掐着指头故作算账模样,“我买时花了两百贯铜币……这娘子吃吃喝喝睡我的用我的,加上损失,至少也得一万贯吧,折合黄金给我一百两金锭就行。”
周围唏嘘声此起彼伏,这可是借机敲诈。
一看老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百两黄金都够给几名花魁赎身了。
“怎么,付不起?若是付不起就平时多来咱们寻乐楼逛逛,三五贯钱是够找咱们善娘子消遣的。”老鸨狂放的笑起来,示意左右两个壮汉去拿人。
男子却依然巍然不动,不肯让开:“百两黄金我自是没有带在身上,但是我乃兵部侍郎韩偓的儿子,你们大可到寒舍去取,这娘子我保定了。”
报出家门自是不齿,但是紧要关头也只能如此了。
周围一片哗然,兵部侍郎的儿子。
兵部侍郎韩偓,就是那个屡次拒绝为相的韩偓!正所谓虎父无犬子,韩偓也是朝堂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亦是谏议大夫甚受皇帝喜爱,其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这不,路见不平,救人于水火。
老鸨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这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是傻子!谄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赖账,我待会儿就派人带着娘子的卖身契到府上去取钱,那这位娘子就是韩小郎君您得了,小郎君带走吧。”
热闹看完了,人群也随着老鸨和几个壮汉的离去而如风流云散,该忙的忙,该逛的逛,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烟雨如雾,渐渐随风弥漫绵延抚过李熙螓鬓角的发丝,没想到这民间也有戏本里的情景,真是大开眼界。
远处那女子声音如蚊蚋叫人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