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檐上有冰雪落下,惊醒了还在发呆的萧眠。
她嚯地起身,捏紧了手中的药碗。
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如墨的滚烫药汤在粗碗里荡了几圈,落在她攥地发白的手指处。
“你走吧。”赵非韫目光淡淡地从萧眠还有些红的手背上移开。
他唇色还是灰白的,便是靠在床头,只需片刻,额角就生出了豆大的汗珠。
但赵非韫十分平静,乌黑的眸子犹如被一层冰封住般,不见丝毫流动。
“我已是一只脚迈入黄土之人,何必再强求这些。”
殿前的三十廷杖,纵然没有将他打死,如今也只不过是拖着时日罢了。
再用这些苦药汁子,又抵什么用?
他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声音冰凉如霜雪,“我沦落至此,不说富贵荣华,便是连命都不久了。怎么,难不成还有别的地方让你舍不得走?”
当初荣王府富贵显赫,萧国公府便早早扒了上来,逢迎上了母妃定下这门亲事。
可等新娘子下轿,国公府嫡女却变了一个人。
还是个昏迷的新娘子。
事出突然,再加上荣王府出事,赵非韫一时间无暇顾及,可心中却不免生了刺,又生了几分疑云。
很难不想萧国公府早就知道了什么。
赵非韫的阴阳怪气,萧眠自然听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倒是还笑了笑,心里默念权当他烧糊涂了。
把药喝了,再睡一觉,想来便能清醒几分。
萧眠勺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我说了不喝!”赵非韫重重一挥,药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瓣,“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说了让你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