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阅微一个激灵,面色突变浑身发冷,整个人都晃了一晃,被瑶光郡主扶住问道:“你怎么了!”
木阅微惊愕看她:“苏……苏姐姐应该就这打算,验身证明清白,然后……然后……”
怪不得苏砚眉如此冷静,面如槁木,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瑶光郡主也面色一变,木阅微稳稳神继续道:“这覃嬷嬷比我们了解琼瑜郡主,知道她这矜贵的小姐肯定不愿受验身之辱。但她这样的叛主之人,定想不到郡主会有勇气死。这个计划在她眼里没有破绽。”
但瑶光郡主比她更熟悉皇家门道,她沉思半刻面色惨然道:“不,这个局本来就没有破绽。墨予珩收买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让琼瑜郡主一个主动验身就破了。大宸国可以给郡主验身的嬷嬷本来就寥寥无几,墨予珩肯定也收买了。”
木阅微心一沉,她知道瑶光郡主说的很对。就算一会苏砚眉舍身忍辱,也不会有任何转机。
那边墨予珩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你说什么?期满皇家,欺骗圣上?你不要信口开河,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那覃嬷嬷叩头道:“就是因为知道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老奴才日夜惊惧,不得安眠,现在只能背叛主子,将事实一一说出,不想被琼瑜郡主一个人的任性刁顽,害的丢掉全家性命。长公主宠溺孙女,把她宠的无法无天,连当今陛下都骗了去,老奴惶恐啊!”
墨予珩阴冷得意扫一眼苏家人,转看这覃嬷嬷,面色阴冷道:“如实说来,若敢有半句欺瞒,这必是抄家灭族。若陈词属实,当你将功赎罪!”
那覃嬷嬷叩首道:“这莫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和郡主的私情是根本瞒不住苏家人的,长公主当时一发现端倪,就严审了孙女,果然得知郡主已经和莫少爷有染。苏阁老和定远侯大人闻之大怒,本来如果郡主嫁给太子,将来成为皇后,苏家就是皇亲国戚,风光地位其它家族都不可匹敌。谁知郡主不懂事,竟然和别人有染,苏家计较了一阵子,严令郡主和那莫少爷断绝来往,甚至还惩罚了郡主。郡主这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敢告诉旁人,只能哭着悄悄找我想办法将腹中胎儿拿掉,我一万个害怕,但当时看郡主可怜的样儿,心里一软就给她找了一些堕胎药,她当时答应我以后不再任性,拿掉孩子就央求公主和阁老成全她和莫少爷,从此好好过日子。我想着总比欺瞒太子好,就从了她。谁知公主拿掉胎儿立马变脸,说自己一定要当太子妃,我着急却也没辙。好在后来终于事发,她也没嫁给太子,奴婢这心总算放下了!”
“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事刚消停,郡主本该在祠堂好好反省,她却任性寻死觅活,折腾着长公主和夫人不得安生,公主和夫人真的很疼爱郡主,不得已之下想出一个办法,替郡主洗清之前那些罪孽,想让她重新做人。”
墨予珩阴侧侧遥望一眼远处的木阅微,盯着这覃嬷嬷道:“他们想出一个什么办法?”
覃嬷嬷道:“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国公府的表小姐,郡主好像之前和她关私下系不错。苏家人发现之前郡主送给莫少爷的肚兜上的绣画是鸳鸯,就以此为借口,说郡主是冤枉的。其实虽然苏家的定情信物是并蒂莲花,但郡主历来任性,而且她那时和太子有婚约,这才是名门正娶,要送并蒂莲花也会给太子。给这莫少爷,只能是一些年轻人喜欢的鸳鸯之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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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珩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当初木小姐以并蒂莲花为由头在赋花楼替琼瑜郡主洗清罪名,是和苏家串通起来,刻意为了给琼瑜郡主隐瞒私情设计的阴谋?”
覃嬷嬷沉声道:“是的。奴婢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伺候,这些事情公主会和奴婢商量,当时奴婢就不同意公主为了郡主如此冒险,可是公主说她不能让郡主背着这个污名过一辈子,郡主就算不能嫁太子,也还得找个高门大户嫁了,她必须替郡主洗雪屈辱,哪怕欺骗世人。我只是公主身边的奴婢,只能言尽于此,其它的事情也不敢多说。没想到苏家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欺骗所有人,让人认为郡主是个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这也罢了,是要郡主过得好也说得过去。奴婢万万没想到的是,陛下如此恩典,竟然因为太子不能娶苏家小姐为太子妃,愿意册封小姐为郡主,这可是隆重恩典啊,但恩典越隆重,奴婢就越觉得害怕,这可是欺君之罪,杀头的大罪过啊。既然今天莫少爷喊破了,奴婢也就全部招供吧,只求一个恩典,不要带累奴婢的家人。对苏家欺瞒圣上之事,奴婢也无能为力啊!”
这一下子人群哗啦一下子炸开,他们没有想到木阅微替苏家小姐平冤和苏砚眉被册封琼瑜郡主竟然都是苏家一首算计的,这可是算计到皇上头上去了,真是胆大包天。
华之琅突然想起在湖边某王爷给他说“琼瑜郡主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这样的话,原来就是这意思,亏他华之琅还认为琼瑜郡主被陛下册封墨予珩就更得忌惮点,他好单纯,某王爷揣摩墨予珩这恶人如此精准,心思也挺险恶,还有那木小姐,一丘之貉!
木阅微确定苏御寇无论手里握着一张什么牌,此刻都不能抵充人群的惊骇,先是苏砚眉和莫少珂细致入微的私情,再是一个欺君的滔天大罪,特别是后一个压下来,任何分辨都显得苍白,越是用力越色厉内荏!加上这件事的惊悚度大大刺激了人群的本能兴奋,他们本能宁可相信这故事。
怪不得墨予珩在第一轮输掉之后还不收手,原来他准备得如此充分。她猜出了轮廓,却没猜中细节。
是的,眼前这情景才是墨予珩今日阴谋的整体面样。连环炮的第一炮就是溺亡苏御疾,然后将罪名栽赃到苏御寇和木阅微身上,坐实苏御寇和她的私情。这么做第一方面就是折损苏家一半,让其失去士气,再无头无脑掉进第二轮陷阱。木阅微最初纳闷奕王为何要将自己和苏御寇扯一起,就是为了这第二轮,苏御寇和自己有了私情,那么自己和苏家串谋,在赋花楼为苏砚眉洗清污名瞒哄世人就是理所当然了。
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区区小罪,墨予珩这是想将自己绑在苏家这条船上一网打尽。好大的手笔!
可惜他第一轮败了,苏御寇和自己没有任何私情,所以木阅微当初不明白这奕王怎么还敢肥着胆子继续往下演,现在算是知道了,他有他理所当然的自信。局布置成这个样子他有理由自信,好一出定远侯府瞒天过海护恶女!她得演出震骇度等量齐观的戏码才能压住场子,不然所有牌扔下去都打了水漂,水漂,水漂……
怎么演呢!木阅微心念电闪将赋花楼所有细节一一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