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出有因,此事又未有定数,不过是可能而已。父皇日理万机,又如何能为这样的小事分忧。”赵秉文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儿臣本想着,等有了决定,再告知父皇。”
“只是今日刚好凑巧,父皇既然关心此事,儿臣便不敢再隐瞒。”
赵秉文说完以后又屈身拜了下去,面上恭敬让人一丝都挑不出来错。
有一道考究的目光投射到赵秉文身上来回打量,没有了刚才的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二人的位置瞬间置换成了君臣之礼。皇帝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探究着思考着他这些言语,逐字逐句地咀嚼着。
有的时候,这样地猜忌实在是让人疲倦,可是没有人敢忽略这一步。
做皇帝的害怕自己地儿子生出了异心,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便对于权力的留念越来越深,日夜担惊受怕,祈求长生,无非就是想把自己这一刻位置巅峰的快感完整的保留下来。青年的时候皇帝看着自己承欢膝下的孩儿只觉得骄傲和自豪,皇室子孙各个出众,无愧于皇家颜面。
可是年龄渐长,从雄姿英发的枭雄逐渐变得老态龙钟,在看到自己身边优秀的壮年人,皇帝便不免起了担忧。
自己的孩子被自己教导的太过于优秀,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放任他们继续成长下去。
皇帝的儿子们呢,兄弟之间明争暗斗,互相残杀,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又不得露出真实的想法,后面有太多虎视眈眈的视线,只等着自己稍微一出错就围困上来生食血肉,将自己抽筋剥骨;又或是锋芒太盛,扰乱了君王的判断。
于是,父子不像父子,君臣又不像君臣。
赵秉文不再答话,感受到皇帝猜忌的目光,赵秉文应对有度,他早就习惯了皇帝这样的试探。
半晌,皇帝才收回了落在赵秉文身上的视线,端起茶盏,“秉文不必如此紧张。”
赵秉文应了声是,这才直起身子来,又坐了回去。
“秉文的思量父皇明白,你在寡人几个儿子里面,向来稳重。从来都不会多生事端,就是有的时候做事太过于瞻前顾后,便容易因小失大。”
皇帝话中有话,赵秉文却不敢深思,连忙又站了起来,“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