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普通的相貌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宠溺道:“何必同我道谢,你是我的妻子,又不是旁人。”
而这一夜的司马府上,可谓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司马寂贞饮下一杯又一杯道贺的酒,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似乎并未因考得榜首而分外高兴。觥筹交错之中,他并未有局内人的自觉,行为举止却又滴水不漏。可在闪烁的灯影之中,他的眼中仍有失落一闪而过,微不可察。
可于这以他为焦点的宴会上,失落之人又何止他一人?
司马寂贞不曾察觉到,那个因他而备受冷落的胞弟,将满腔的幽怨隐匿在虚假的笑容之下,心中生起了不可消止的恨意来。
几日过去,府中虽仍时有宾客拜访,却也清净了许多。
而在意料之外的,便是向来甚少与司马寂贞来往的胞弟,却是破天荒地邀他前去城外普恩寺烧香。胞弟只道司马寂贞是有佛缘之人,又曾于灵台寺修行多年,想来有他同行,自也能沾染些神佛眷顾,求得好签,获得庇佑,从而能够改变他屡屡落第的衰运,来年榜上有名。
虽是有些许意外,司马寂贞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司马寂贞向来不带随从,故而向来独来独往,仅有其胞弟带了名小厮,以及一名面生的马夫驾车送二人前去普恩寺。
尽管是一母所生的亲弟兄,一路却也无话可言,毕竟二人几乎从未朝夕相处过,倒还不如外头的寻常友人亲近。到了山下,便需徒步登山前往普恩寺,小厮拎着香烛跟在后头,今日香客不多,故只听得到三人自己循阶而上脚步声。
二人入寺中拜了菩萨,司马寂贞的余光掠过胞弟,丝毫不见其虔诚上心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虽将胞弟的神色看在眼里,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上完香求了签,天色尚早。
胞弟却似乎并无回去的心思,只眼神幽深地望着远处的石亭,只道与兄长难得独处一番,想要同他对弈一局,瞧瞧自个儿与他的差距。
司马寂贞将求得的下下签条收入袖中,眸中有几分晦暗不明的凝重神色。他抿了抿唇,面对胞弟有几分带刺的语气,心中只觉有几分莫名,却也想知晓他这位胞弟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