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满室寂静。
连隔壁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老爷子也捏着棋子久久顿在半空,跟着打拍子的脚尖也翘着,舍不得落下。
老爷子可是一路见证了隔壁那小胖子从磨耳朵的拉锯到如今颇有名士风范的二胡演奏,他不止一次感叹,天分这东西,真是难得。
【咕咕~】
我眨巴着星星眼,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张小胖脸狠狠亲上一口,现场版也太好听了吧!!!
王鑫复盘了一下刚才觉得处理的不太好的地方,摆好姿势,又拉了一遍。
隔壁老爷子脚尖落下又抬起。
【诶,这才对嘛!哪能只拉一遍呢,都没听过瘾!】
鸡飞狗跳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小胖子自理能力早就被外婆培养出来,早早洗了上床睡觉。
倒是远在保定的李盼弟遇到点儿麻烦事——
晚间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她的摆摊车被城管扣下了,连带着炉子里还在烘烤的火烧和一盆子切片驴肉、焖子。
城管不讲武德,没有人通风报信,三辆车同时包抄,一逮一个准。
任李盼弟好说歹说都没屁用,城管鼻孔朝天,从皮卡车上呼啦啦下来七个人,呼呼嗨嗨就把笨重的摆摊车抬到了货车车厢里。
路边还有没买到驴肉火烧的熟客,有点傻眼地看着老板娘跟一群蓝衣服激烈拉扯。
有人喃喃,【年关一近,各部门都出来捞业绩了啊……】
【可不嘛,平时都是隔老远按几下喇叭驱赶,摊贩们一哄而散跑远了就算,今儿个做得绝,直接没收工具了……】
蓝衣服把煤气罐罐拔了管子,塞到李盼弟手里,里头还剩了大半,蓝衣服晓得利害关系,这玩意儿危险,还是还给小老板自己扛回去。
【三天后你去城南办事处二楼201办公室,交了罚款再领车。】
李盼弟能说啥,民不与官斗,只能认了。
三天就三天。
她住的仍是三年前租下的一个老小区车库改建的一居室,低矮逼仄,进门左手边就是个一平米的洗手间,在墙上开了一扇一尺宽的小窗口通风换气。
往里走,墙角放了冰柜,货架,有三米多的空地,原本应该停放她那摆摊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