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五福的禀述,肖言琅无法断定飒卫此来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以上药为借口,来验明青冥受刑之后,的确未曾就医,以及他也没有擅自着人替青冥医治,与天子枭卫并无私交往来,以证各自对皇上的忠心?
还是——
肖言琅最担心是,怕与胎记有关。
但老皇帝又因何突然疑心至青冥?
抽丝剥茧,知晓青冥身上有诡异胎记,且有何能告密者,应当只可能是从行远处得知此事的锦琴,以及从锦琴嘴里得知此事的宁王。
宁王被贬离京,垂死挣扎不无可能。
在扶光阁对峙之时宁王不说,而是待到贬黜的旨意下达之后,或是担心赤怜在场,过早走漏风声,方便了他们尽早应对。
但这时候,宁王一系的言论,极有可能继续被老皇帝认作攀咬,必竟行远已然是背主之徒,其言未必能作呈堂证供,被定性是谋害永乐王的部署也未必。
且,行远曾凭密信断言青冥身上的胎记是为后天纹刺而就,为替真正的王璟澈掩人耳目,扰人视听。能告知锦琴的,定也是如此。
那——
定然还有旁人为证。
恒南王。
肖言琅一番思索下来,当知自己一时疏忽。姬子夏与恒南王狼狈为奸,青冥不受其控,已然成为姬子夏的心腹大患。
借刀杀人。
若是如此,今夜未能叫飒卫看得青冥宽衣,未能亲眼见证有无,老皇帝的疑心难消,且会愈想愈甚。
正当心忧,一小太监悄摸溜进寝殿。
八宝与肖言琅皆是意外。
小太监走至近前,低声道,“被押送督察院的‘王璟澈’,于半道上遭人劫了。”
“劫了?”肖言琅与八宝同是一惊。
小太监回,“是,并且,羽林军还是刻意绕了路的。”
八宝看向肖言琅。
肖言琅眉头紧蹙,半晌,才幽幽说道,“王璟澈被劫救,首当其冲是王氏,还有青猊旧部,老皇帝必然认定京都,甚至皇城与大内都可能有这两派的人潜伏当中。”
而今夜,查探青冥未果……
得想对策,得想对策……
肖言琅渐渐心急起来,可越是心急,越是想不到万全之策来防万一。
八宝连声劝,“主子莫急,莫急,稍安勿躁……”
他知道要冷静,偏偏就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