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定侯已去了宫里上早朝,此时并不在府中,因此宋氏安顿了胞弟,只能回上房,憋着满腔愤懑先把府里的内务处理了再说。
日头东升时,长定侯还未回,下人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
宋氏怒火一下窜起,丢了手中做到一半的针黹,跑出去找闻芷算账。
“那宅子是你父亲事先同意了让住的,不是你舅舅擅自住进去,你怎能如此不讲理,说轰就把人轰出来呢?要轰也罢了,为何还下毒手把人打成重伤?”
闻芷听得想笑,不知道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早就说了不让住,你是失忆了不成?”
这厚脸皮程度,已经可以跟沈家那些人争个高下了。
宋氏愤然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父亲同意了的。”
“他代表不了我,做不了我的主。”谁给她的错觉,让她以为长定侯可以做这个主?
“我说你这姑娘不要太悖逆了,亲生父亲都做不了你的主,还有谁能做你的主?女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薛家没有教过你吗?”宋氏眼睛睁圆,感到震惊与不解。
凉国府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怎么教养如此之差?
“不必拿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来压我。”闻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从小祖母就教她了,女儿家要有自己的主张与思想,不能一味听别人的,什么“从父”“从夫”之论,都是扯淡。
“想霸占我的宅子,没门。”
宋氏面色紧绷,羞恼得耳朵都红了:“谁要霸占你的宅子?从一开始我便说了,只是借住一段时日,我身为长辈,还能骗你吗?你实在不该这般小人之心。”
闻芷讥嘲道:“是我小人之心,还是你包藏祸心?”
她不会把她当三岁小孩了吧,以为这么好哄?
“你……”宋氏看她油盐不进,深感气恨,又着实拿她没辙。
早知这孩子这样混账,之前就不该给她定义城侯府的亲,该给她找个又老又残、家世又差的男人嫁了才是。
那天老爷本想答应汪家的求亲,那汪公子虽年轻,可他父亲是寒士出身,虽说如今发迹了,官居高位,毕竟家世不够显赫,背后多少人瞧不起呢,是她出言劝阻,才使得老爷改了主意,转而择了卓权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