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也向来很有长辈的范儿,往上首主位一座,冷眼扫视过去,尚未言语,已是不怒自威。
“听闻你把济春堂的药厂查封了,还关了两个老板?”
“皇叔的消息可真灵通,”谢凝微笑着,踱步到右侧的圈椅上坐了,“是有这么回事,济春堂贩卖假药,不查封怎么得了?”
谢迟目光锐利,似刀子般扎在她脸上,说话毫不拐弯抹角:“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平素如何横行霸道的,本王不是不知,我来是要带走闻芷跟窦离云,以及撤了济春堂的封条。”
谢凝面色微冷,想要发火,却又不太敢,暗暗恨得咬牙。
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他了,还是天生与他相克,每回干点什么事,他总要从中作梗,横插一脚。
其他的也就罢了,毕竟牵扯官府与朝廷,现在她不过是封了家药堂,抓了两个商人,他也要来管?未免也太不把她这个有食邑与实权的长公主放在眼里了!
“这个案子现由臬司经办,恐怕皇叔不方便管,再说你身为紫林大营的主帅,主掌的是边防之务,北疆的其他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以为手握兵权便可为所欲为么?她还有陛下撑腰呢!
谢迟闻言,眼尾微挑,面上的神情又冷厉了几分。
“你好像没弄清楚本王的意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谢凝喉头一噎,素手捏紧了圈椅的扶手,后槽牙越咬越紧。
从小到大没人敢也没人会以这种口吻与她说话,来了北疆后,更是人人都毕恭毕敬,笑脸奉承,唯独这个年纪比她还小的皇叔从没给过她几个好脸,今夜的态度又尤为恶劣。
难怪闻芷敢对她不敬,看来还真是自己这位皇叔给的勇气。
“我就是不肯放人,你又能如何?”
谢迟站起身,对外面道:“来人,持本王的令牌,调一支紫林军进城。”
不等门口的武风应声,谢凝的脸色已白了三分。
“你疯了?紫林军是抵御戎人的,你调来欺负自己人?”
臬司虽有几千兵马,但又哪里是北戎铁蹄下磨炼出来的紫林军的对手?
谢迟并不搭理她,只顾抬手去解腰上的玄铁牌。
武风大步进屋,将令牌接过,应诺就走。
“站住!”谢凝掌心沁出冷汗,低斥了一声,但又不想低头,便把自己的身份和远在京城的皇帝搬出来,“我是陛下的亲姐姐,又是北疆德高望重的臬司掌权人,你敢对我用兵,将陛下置于何地?又将朝廷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