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是最后走下的凌云阁。
凌云阁下,秦不闻只是稍稍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长街之上,站在凌云阁门口处的季君皎。
男人身姿颀长,身后的长安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皆有着自己的忙碌与热闹。
而男人却只是立于万万人中,独独看向她。
墨绿色的华服加身,月色泠泠,灯火幽微,更衬得男人那腰线清越,芝兰玉树。
他抬眸对上秦不闻的视线,男人的眼神,像是那澄澈干净的春日暖阳,分明是极其清淡冷矜的色彩,在投向她的时候,却带了温度。
秦不闻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却不等她再犹豫什么,抬步向她走来。
月色皎洁,却不及男人万一。
直到季君皎那宽阔高大的身影在秦不闻面前站定,秦不闻的眼皮这才跳了跳,缓缓回神。
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秦不闻抬眸,也对上男人那双墨色的眸。
“你怎么来了?”秦不闻嗓子有些哑。
季君皎笑笑:“明安去大理寺找了我,告诉我你在这里。”
秦不闻有些不高兴地低啧一声:“我怎么感觉宴唐什么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呢?”
季君皎好脾气地解释:“宴唐猜到容疏会将他抓走,事先安排好了。”
秦不闻皱眉:“那如果容疏要取他性命呢?他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也太独断了吧?”
季君皎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嗯,确实独断。”
顿了顿,季君皎的语气温润几分:“像是跟你学的。”
秦不闻:“……”
此话一出,秦不闻都不好再批评宴唐了。
秦不闻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不算久,”季君皎不在意地摇摇头,“我刚刚派人跟着容疏去寻宴唐了,你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秦不闻不觉问道:“你说,容疏会不会不给宴唐解蛊啊?”
季君皎笑着摇摇头:“不会的。”
“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季君皎顿了顿,“所以,他不必再执着取你性命了。”
听到季君皎朦胧的话语,秦不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上下打量面前的季君皎:“首辅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季君皎跟宴唐知道好多事情,只有她,全然不知。
季君皎垂眸,十分自然地牵起少女的手。
夜色冷凉,秦不闻的手也带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