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弦……”
“孤心上有点在意。”
容英的话让景砚稍稍不舒服,月姜如今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太子妃没错,明面上与他恩爱无双也没错。
若月姜有跟他虚与委蛇的成分,说明她在月国时的日子就是那般身不由己,不该怪她。
景砚常听人说天家情薄,不足为奇,但天家人也会气,会怒,会喜,会哭,若单单七情六欲一点不沾的话,光剩一个凉薄的壳子,还不如一具泥胎木塑。
从前景砚的各种情绪皆在他控制以内,在能令他掌握的空间,证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唯有骤然而生的情爱,是众多情绪中来的最晚,最令他难以控制的,以至于一点点滋生出了千丝万缕的根须。
让景砚在不知何时的情况下,扎根在了一块土壤之上,初时他享受着这块肥沃的土壤带来的安定。
只是等他愈加想留下扎根后,他才发现这块肥沃的土壤下,充满着冷硬且生机微薄的硬土。
月姜就是那块初见肥沃,实则掩藏冰冷的硬土,她给了景砚生出情爱,体会情爱的机会,却让自己始终翻不出她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但景砚坚信月姜偶尔鲜活的一面是真实的,她绝不是全然没有心的假人。
景砚在乎大局,也想在乎一点点自己的心。
“姜儿,她不是一个和亲符号,她是孤的妻子。”
容英微怔许久,待反应过来,他只能无奈叮嘱:“殿下,小心伤了自己。”
“这个弦歌来意不明,又以程家人的身份出现人前,谨慎点不失坏处。”
他再次陷入沉默,仰天自嘲:“什么喜欢爱慕,我这一生不配遇见,不过既然那个弦歌姑娘口口声声对臣有意,臣便会会她的情意,究竟是想做什么?”
怎么说容英都是景砚的谋臣,有个细作指名道姓的说喜欢他,他倒要看看那女子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利益。
俩人在外说完了话就一起去了宜春殿。
月姜为了降低弦歌程家人的敏感身份,跟景砚坦白了弦歌的“情意。”
在弦歌面前,她也说了景砚告诉容英知道的可能。
弦歌听后,对此并不担心,反而更高兴。
“那我巴不得太子殿下跟容英说了,几次接触他实在谨慎,言辞周密,我早就打算先告知情意,还愁寻个机会怎么说呢。”
“要是他现在知道了,只要不避我,我有的是法子赖上他。”
弦歌话中极有把握,月姜对此一点不生担忧,她简单鼓励:“如此,就祝你早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