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没做声,王拐子却抱怨道:“我们当家的有重要事情,不得已才来见你,谁知你家高朋满座,害我们在海上足足漂了十来天!”
果然!苏澜笑道,“何事如此重要?若是请我去翡翠岛给你看病,这话就不要说了!瞧瞧,我自己也是个病人!”
仇四忽然笑了,发出呼噜呼噜的笑声和说话声。苏澜一句都没听懂。
汪清道:“我们大当家的有话想跟县主单独谈谈。”
“怎么谈?我一句也听不懂!”
汪清道:“我自然是留下来,给我们大当家的传话!”
“那就不是单独谈咯。”苏澜道,“甘甜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这样可以了吧?”
一阵响动之后,屋里剩下四个人。
仇四呼噜半天。汪清道:“我们大当家问,他的病,能不能治?”
“治不了!”苏澜干脆道,“我想你们应该找了很多郎中,我也不想哄骗你们!”
仇四半天没出声,好一会儿又呼噜起来。汪清道:“大当家说,松香苑和鼓风岛的财产是他同意交给县主的,也是公子的意思!”说到仇阳,汪清忽然哽咽了。
“这么多的产业,我可不敢拿。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是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小主,
“县主就不要客气了。”汪清道,“大当家还说,只要县主杀了褚望给仇阳报仇,我们就万分感谢!”
“褚望也是我的仇人!”苏澜道,“抓他是我分内之事!”
仇四忽然又笑了,呼噜呼噜说了半天。
汪清道:“大当家说,贝家厝地库里的东西都是打劫来的。请县主小心。”
苏澜赧然,所幸戴了绸巾。呵呵,仇四这是在说她心口不一啊。
仇四又是一阵呼噜。汪清听了,先是一愣,又好像很不情愿地道:“大当家说,墨玉令从此就交给县主……”
“打住!”苏澜气愤地道,“这是我的墨玉令,是我的战利品!你们交给我?这是什么鬼话?”
仇四忽然又呼噜呼噜地大笑起来,笑声非常诡异。
汪清郑重地道:“县主恐怕还不知道,这墨玉令意味着什么吧?”
“管它呢,反正是我的战利品!”苏澜道,“休要颠倒黑白!惹毛了我,哪天我去当了买糖吃!”
汪清气愤不已,可仇四却呼噜大笑。
过了好半天,仇四又呼噜起来。
汪清道:“大当家的问,县主是否记得松香苑那条街上,有家开瓷器店的师徒几个?”
当然记得,几个海盗而已!“怎么,有事吗?”
“是这样。”汪清道,“一个多月前他们忽然回到了翡翠岛,说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愿闻其详!”
“县主,就在陶三公子和他母亲大闹回春堂后不久,陶家的人就突然离开了府城。不久,北城外一个名叫高坝村的乡绅嫁女,在瓷器店定了几套茶盏、碗盘。那日,他们师徒去送货,路过了一个名叫冯家凼的村子……”
终于来了!苏澜心里一惊,但脸上不显,镇定自若道:“怎么啦?”
“他们在村口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此人本应是姑娘,可居然身怀六甲,大腹便便!”
都要分娩了还春心荡漾,跑到村口去浪里个浪!
苏澜假装吃惊地道:“姑娘身怀六甲?我从未听说这等荒唐之事!”
仇四又是一阵呼噜,显得比之前兴奋多了。
汪清道:“我们当家的想问问,当日县主和将军攻打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时,是否发现我们公子跟原知府小姐共居一室?”
“听说过此事。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时我在枫叶庄园,可陶小姐在松鹤庄园。所以,我不能肯定传言为真!更不可能以此来诋毁仇阳公子和陶玉小姐!”苏澜忽然大惊失色道,“莫非汪船长说的那个身怀六甲的姑娘竟然是前知府陶敏的女儿陶玉……哎呀,啧啧啧!”
苏澜说了等于没说。她承认此事,但又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否定,还说不能以此来诋毁仇阳公子和陶玉小姐。因此,陶玉怀有仇阳孩子的事情就是子虚乌有了。
仇四和汪清好半天没做声。
之后,任凭他们如何询问,苏澜都是同样的话。
最后,仇四一声长叹。
苏澜吓了一跳。仇四口齿不清,可这声长叹却是字正腔圆。真的好滑稽!
最后仇四又是一通呼噜。汪清叹口气道:“县主,瓷器店的几个人当时看到,知府小姐身旁有个妇人有些眼熟,曾经去过您的小碗炖,所以您应该是知情之人!”
“笑话,到过小碗炖的客人很多,不知你说的是那一位?”苏澜笑道:“我看,与其猜测,汪船长不妨去问陶敏,反正你们熟得很!”
汪清叹道:“既然县主不知,那就拜托县主帮忙打听一下。”
汪清和王拐子抬着仇四走了,寥落萧索的背影没入黑暗之中,仿佛英雄走进穷途末路。
好半天,苏澜突然想起,忘记问一件重要的事情:知道瓦片之谜吗?
嘿,真是一病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