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蜢儿一愣。谁冤枉我,就是你们啊!可是她不敢说,只得道:“老奴在枫叶庄园待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天降大祸,被抓到这军营来了!大人,老奴冤枉!”
刘希讥讽道:“这就奇怪了,既然你冤枉,为什么又说愿意招供?”
陶蜢儿狡辩道:“老奴不说招供,知府大人也不会来听老奴叙说冤情!”
刘希气得个倒仰!这个老虔婆,还真是鸭子死了嘴巴硬,死猪不怕开水烫!
苏澜勾了勾嘴角,放下茶杯道:“冤枉?那我问你,枫叶庄园乃我苏家的产业,你一个陶府的奴婢,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居然闯进我的庄园,住我的屋,吃我的米!你还有理了?还口口声声自己在里面待得好好的!天下之大奇闻不少啊,把你从侵占的地方赶出来,倒是本将军小姐冤枉你了?”苏澜问刘希道,“知府大人,这个老奴才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可是有罪?”
刘希听了苏澜这种审讯方式,那就是首先就将盗贼的帽子给扣上,不容对方狡辩,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心里不由感叹又惭愧,当即道:“此乃大罪!可处极刑!”
“老奴不知道那是小姐的产业!”听到如此重刑,陶蜢儿心里害怕,但仍然狡辩道。
“是吗?可是当天你就已经知道那是我苏家的产业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口呼冤枉?可见你就是个胆大妄为、胡搅蛮缠的刁奴!显而易见,这种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的罪行你犯了不止一起,完全是惯手所为!不然不会这么老练奸猾,不以为罪,反以为荣,不知认罪悔改,反而诬陷别人冤枉!”
苏澜有意给这老虔婆一个下马威,果然这老东西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苏澜冷着脸道:“就冲你这奴才诬陷本将军小姐冤枉你,我就可以将你活活打死在这殿州军营,你信不信?”
陶蜢儿这回是真有点害怕了。之前,她还打着小算盘,企图从洗脱冤情入手来逃离牢笼,却不想被这将军小姐扣上了一个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的重罪!
苏澜看到陶蜢儿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继续道:“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这只是你犯的所有罪恶中的一件。第二件,我且问你,明知道褚望是杀人凶狂,你居然将秦慧秀推到他的手中,置人于死地,这跟你亲自杀人有什么两样?”
陶蜢儿张着嘴想反驳,可是当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人证物证俱全,实是无从辩白!
苏澜继续道:“第三条,秦慧秀向衙门控诉,你对她多方虐待,不许吃饭,不许休息,还经常用针扎她,用藤条抽她。可有此事?有伤情,有苦主,你还能抵赖么?”
陶蜢儿还真的抵赖道:“那都是夫人让我做的,我一个老奴而已……”
话没说完,苏澜骂道:“我呸!我看你不是老奴,竟是一条母狗!马喜儿让你凌辱秦慧秀你就凌辱!陶敏、马喜儿这一对虎狼,叫你们这一对狗夫妻,叫杀人你们就杀人,叫吃屎你们就吃屎,还吃得很痛快很享受是吧?”
刘希听了,不由一愣,怎么苏澜竟然说起了这番村语俗话?不过,非常解气不是吗?
陶蜢儿也是一愣,这将军小姐好粗俗啊,不过真是骂得自己无言以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澜继续冷冰冰地道:“说到杀人,就是这第三件啦,陶敏、马喜儿那一公一母,还有陶荣那个狼崽子,勾结你们这对狗夫妻密谋策划,先是派江湖杀手烂了肚肠和黑了心肝,后来又派夏州十三太保对本将军小姐痛下杀手,差点要了本小姐的命,你敢狡辩没有此事?!”
陶蜢儿无话可说,辩无可辩。正如将军小姐说的那样,这两样杀人事件她都知道前因后果,前面那桩案子了,她的夫君还被江湖杀手反杀了!
苏澜话锋一转,道:“看来你这奴才真是一条狗,叫你杀人你就杀人,叫你吃屎就吃屎!那么,叫你拐骗幼女,劫掠人口,你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刘希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苏澜的用意,也赞叹她的审讯技巧。这叫水到渠成,一气呵成。
陶蜢儿傻眼了。万万没想到,苏澜话风一转,竟然说到拐骗幼女,劫掠人口!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次涌现。也困惑,陶敏一家隐藏得如此之深,难道也……
看到陶蜢儿眼神闪烁,心虚气短的样子,苏澜乘胜追击道:“这就又说到你的第四宗罪了!十多年前,在夏州坛县半山寺,陶敏和马喜儿那对豺狼夫妻和你们这对狗夫妻是怎么拐骗幼女,劫掠人口,将秦慧秀囚禁于陶家,敲骨吸髓,盘剥榨取,逼迫她终日刺绣,陶敏再拿绣品去贿赂高官显贵,以致她眼盲残疾?”
霹雳贯顶,烈火焚身!陶蜢儿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空空,心肝乱颤,心惊肉跳!了不得,这将军小姐居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不由得又痴又呆地望着苏澜说不出话来。
苏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你不要指望陶敏和马喜儿会来救你!一来,在他们心里,你早就在枫叶庄园碰壁身亡了!二来,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识相的,你就把事情的经过老实招来!”苏澜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你们做的恶我都知道,不过是给你一条活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罢了。我也不想手上沾血,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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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也道:“你指望陶敏、马喜儿救你一命,那是不可能的!凭你擅闯官家私宅,掠夺财物就可以要你的命!”
陶蜢儿咬着嘴唇不吭气。她早就知道,落到苏家和刘家的手上就没有好结果,但是,身为马喜儿的心腹,她多多少少对陶家心存幻想,知道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索性就不说,还落个忠仆的好名声。
苏澜看了,这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当下怒火一下子从脚底窜到头顶。她竭力压抑着,冷冷地道:“你这是想求死,把所谓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苏澜叹口气道:“瞧你,嘴巴够硬,脑壳够硬,不过,撞了一面土墙,就撞破了脑袋,可见你的脑袋再硬,也拼不过一面土墙!我再问你,是土墙硬还是石头硬?自然是石头硬!那我再问你,是石头硬,还是水硬?你肯定会说,将军小姐说笑话了,当然是石头硬!可是,我今日要告诉你,有句成语叫水滴石穿!说的是,长年累月下来,一块顽石也能让石头穿透!”
苏澜下了座位,走到陶蜢儿跟前道,“我要告诉你,有一种刑法也叫水滴石穿!专门对付你这种嘴硬脑壳硬的家伙!”
苏澜故意拖长语调道:“话说,商朝的龟甲和兽骨上面记载了一些纣王所创建的各种刑罚,其中有一种刑罚让人谈之色变,这绝对是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也是最残忍的一种刑罚,叫做水滴石穿,也叫滴水刑。这种刑罚会让犯人在受刑的过程中痛苦不堪,直到自己被水滴击穿头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