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172、一船一帆一锚墨玉牌

苏澜对着被婆子搀扶着的陶玉道:“陶小姐,你来认认,是不是你家的内管家陶蜢儿?”

陶玉老远看到担架里的陶蜢儿满脸鲜血和脑浆,四肢瘫软,气息全无,早吓得只敢点头,不敢做声。

“看来这老虔婆真是陶府内管家陶蜢儿了。”苏澜点头道,“既然是陶府忠诚的奴才,那就把尸体丢给陶小姐带回去吧!陶府会给她收尸的!”

卫兵听了,抬着担架就往陶玉跟前一扔。因为用力过猛,“尸体”居然弹了起来,脑袋和陶玉的小腿来了个亲密接触,蹭的陶玉的裙子满是鲜血,吓得陶玉吱哩哇啦乱叫:“不要啊,不要!”

“不要这具尸体?”苏澜惊讶道。

“不要!我受伤了,病了,没法管她!”陶玉吓得上下牙直打架。

“这么忠诚的奴仆陶府居然不要?”苏澜很是惊讶,又很无奈,道:“既然陶府不要,那不拘选个地方埋了吧!卫兵大哥,把这老虔婆抬走吧。晦气得很!”

卫兵们听了,很不情愿地抬走了“尸体”。陶玉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好久不见的李旺和曲英出现了,他们带着五、六个卫兵,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到了院子。

苏澜正在忙呢,根本没注意到仇阳看到匣子就浑身一僵,双手紧攥,怒目瞪了鱼鳞、鱼鳃一眼。那两小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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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苏澜跟前,李旺悄声道:“在一个房间的壁橱里面发现的,藏得很深。”

苏澜点点头,打开一看,不由得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只见里面放满了宝贝。随便一数,五千两一张的银票有厚厚一沓,整整四十张,二十万两;一千两一张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三十张,三万两;还有一百两一张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五十张,五千两。一共是二十三万五千两银票。另外还有很多宝石。苏澜是行家,认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核桃大小的猫儿眼,鸽蛋大小的彩色珍珠。居然还有一对粉红“孩儿面”红珊瑚手镯。

苏澜知道,这是仇阳这个海盗的家私了。一下子被自己一窝端了,还真是有趣、痛快!

这时,苏澜无意中发现,银票下面、匣子最底下还隐约压着一段黑中带黄、编织粗糙的花皮绳,不由觉得奇怪。这么一箱子宝贝,怎么会夹杂这么粗陋的东西?

苏澜用手指一勾,竟然掏出了一块长方形的、黑乎乎的东西。

苏澜一看就想笑,一块皮绳拴着的墨玉而已。虽然也是美玉,但是跟其他东西比起来,却是不够看的!值得藏在匣子最下面吗?

这时,苏澜的眼睛无意中扫到仇阳,忽然发现他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眼睛眨也不眨。再看那两个小子,也是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突:难道这块墨玉有什么讲究?

苏澜拿起墨玉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雕刻的是一船一帆一锚,而且雕工也不够精细。从质地到雕工,都只能算是中等品相。仇阳的表现是不是有些过了?

苏澜看看墨玉,又看看仇阳,好半天都不明白所为何来。忽然,她想到了仇阳的身份,也许这就是……

想通了其中关节,苏澜顿觉神思清明。可她仍然装着样子,嫌弃似的把墨玉丢进匣子里。眼角扫到,仇阳似乎松了一口气。

果然,仇阳思索片刻道:“小姐,那匣子是我的。”

苏澜听了道:“喔。”她看了半天,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既没有刻着你的名字,也没有你的任何凭印!再退一步,你若是唤它,它答应一声,那我就相信是你的!”

仇阳差点脱口而出:“怎么没有凭印?那墨玉牌就是!”就是什么?海盗儿子的信物?当下不敢作声,只好道:“你拿着也不合适啊,那也不是小姐你的!”

“笑话,我家庄园的东西,怎么不是我的?”苏澜柳眉倒竖,大声呵斥道。

仇阳一愣,转而笑道:“好吧,好吧,我的东西就送给小姐,就当我是捐助你办学堂,捐助你修山道。可是,那个黑牌子,是我从小,我娘就给我带上的护身符!小姐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图案的意思就是让我一生平安,顺风顺水。它也值不了几个钱,请小姐不要违了我家老母护卫儿子的拳拳心意!”

苏澜看他表面镇静,内里猴急的样子,起了猫戏老鼠的心事,于是敲打他道:“你还是没有拿出证据说是你的啊!难道,这是你的信物,靠着它你才一路到了殿州?!”

仇阳听了,心跳如鼓,手脚在缂丝长袍里瑟瑟发抖。

仇阳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刚想开口分辩几句,忽然就见苏澜脸色大变,猛一挥手:“等等!”

苏澜直愣愣地盯着仇阳,喃喃地道:“不应该啊?你怎么来的,褚望怎么跑的,该有条路径啊!上天是不可能的,只有可能……”

苏澜忽然大喊一声:“地道!”

很快,卫兵找到了后山上隐蔽的山洞,顺着山洞找到了鸡爪岭下的窝棚。在苏澜提供的强光手电筒的照耀下,卫兵们还发现了山洞里面除了有两个成年男人的崭新足迹以外,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