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方平掌握了什么证据,可他并没有,只是心里有这个猜测。他想去报官,可我也知道些大邺的律法,把他劝了下来。早知如此,当时我应该陪他去的,都怪我!”
村长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可没有证据,那什么猜测都是白费的。大邺朝的法律,如果要状告自己的父母,那是要先受十大板的。受了板子,若拿不出真凭实据,那就是诬告父母,得流放三千里。”
“这案子听着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就算闹到公堂上,只怕县令大人也不会相信。我怕啊,我怕方平真的被流放,那他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可如今这样,当时倒不如让他去痛快的告一回,就算被判了流放至少人还在活着。”
想到已经长眠于地下的陈方平,村长直揪着胸前的衣襟,感觉自己后悔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两人忙上前去指挥着他呼吸,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情绪太过激动引发中风,那她俩可罪过大了。
在两人“呼~吸~呼~吸~”的指导下,老爷子逐渐缓和了过来。
“叔,你别激动,这事错不在你,错的是那些作恶的人。当时若不是你劝他,什么证据也没有,陈方平也会被流放,这么远的路可能也是客死异乡的结果。你是为着他考虑,谁都想不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郑沅宽慰道。
莫说是这个讲究父母孝道大于天的时代,就算是在她们生活的现代,子女想要反抗自己的父母都是困难的。七八姑八大姨会说天下无不是父母,是他们把你养大,世人会说这是家事,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从古至今,原生家庭造成的伤害都是孩子用一生都难以治愈的难题。
“是呀,老头子,谁又能知道呢,你别怪自己。”看着村长这样,多年相伴的村长媳妇心中实在不忍。
“唉~终是有我的一部分错。”村长脸色哀戚。
“当时我也问了方平为何会有这些猜测,他说飞龙回来宴客的时候,那晚是没有叫陈方圆家的。可最后送客人出门回来的时候,他晕晕乎乎的怎么好像看见一个身影飞快闪进了后院,看身形很像飞鸿。可等他追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于是他也只当是自己喝多了。”
“可谁曾想,第二日飞龙就出了事。那个水槽还是方平媳妇舍不得硬是从老房子里面搬了过来的,却要了自己儿子的命,你说她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