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姀兀自和五十几名黑衣人对峙,神情淡然,略微一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眼幕中渐渐漫上了血气。
“你就是祥龙剑主?”为首斧修背负着过人高大斧,高出头一大截,她背起来却毫不费力,凤眼蕴藏着浓浓笑意:
“也是你要单挑我们所有人?”
有趣,一个筑基也敢口出狂言。
以及那潜伏在暗处的百来只小老鼠……
看她的淡然模样,又不像毫无底气,难道单单魔主巫鹤的一把佩剑,就能让修为提升至此?
乌姀强压着喉间的血气,点了点头,“嗯。”
她一时没忍住,又是一声熟悉的“咕咚”。
乌姀麻木:“……”
算了,把血当饮料喝,她都习惯了。
斧修队长轻哂:“年纪不大,倒是嚣张。”
剑修黑衣人笑着附和,“还没我剑高的小玩意儿。”
乌姀:“……”说谁没剑高呢!信不信她跳起来啃他脑袋!
人群中,被坑了一颗复原珠的峰主对乌姀印象极深,张了张嘴想说话,“不对啊,这丫头……”
这丫头之前被他轻而易举就打飞了,看着不像能单挑他们所有人的啊?
“别说话,专心应敌。”
身旁的同伴沉声提醒,被面纱遮住只余一双狭长眼睛,露出警惕,“如此冷静,必然有诈。”
俗话说,高人往往静能生慧,静观时局,有“猝然临之而无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淡定自若。
不怕嚣张放狠话的蠢对手,就怕冷笑镇定的敌人。
前者就算他越得意越好,往往会暴露自己的底牌,后者可谓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不是……她……”
峰主还打算说些什么,又被一记警告眼神打断,“萧霄,老大看过来了。”
萧霄立刻闭嘴不说话了,他们口中的老大,便是为首的队长,斧修李瑰芙。
李瑰芙,有鬼斧之意,一把大斧毫不笨重,反而有种极致反差的瑰丽,神出鬼没,刚柔并济。
这人手段奇狠,雷霆果决,极其看重队中纪律,据说有一次,她和霍行芜霍长老分别肩负双队长重责出任务,霍行芜一向没个正形,差点被她剥了狐狸皮,以祭岳冥宗军旗。
李瑰芙一战成名,在岳冥宗树立绝对威严。
萧霄不说话了,只是用一双审视的眼睛观察着她。
终于,万众瞩目的乌姀,动了。
她只是微微一抬手,意味不明地一挑眉,就在对方五十几人的惊诧眼神中——
倒下去了?!
她就这么倒了?!
狠话环节都结束了,她倒了!
就连斧修都愣住了,“什么意思?这丫头现在……是讹上我们了吗?”
深藏功与名的萧霄抱臂叹息,“我正要说——”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救吗?”有真君犹豫着出声,“要花不少灵石吧?”
李瑰芙不仅掌管着生杀大权,还掌管着岳冥宗的财政大权,任何支出都要经由她的手,也只有她胆敢克扣霍行芜的糖葫芦钱。
李瑰芙深深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都倒我们面前了,哪有不救的道理?”
“是!”
还不等他们上前查看乌姀情况,那百来只小老鼠也倾巢而动。
两三人上前扯住昏迷过去的乌姀,在掩护下匆匆撤退至后方,约摸有几十人呈圆形方阵包抄住他们!
这分明是训练有素,事先计划的。
这五十几名真君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没出手也没阻拦,倒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好奇,想看看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瑰芙眼中闪过欣赏,比起他们的师兄师姐们,不一味挨打,懂得联合起来反抗已经不错了。
就算是最为出色的君皎月那一届弟子,都是各自为战逃命。
不过——实力还是硬伤呐。
她的欣赏还没来得及消逝,忽然几道不同亮光从几十人之中亮起。
“他们在布阵!”懂得阵法的峰主出声提醒。
“打散他们。”李瑰芙冷声开口,当机立断。
“这……”这他爷爷的怎么打断啊!
几十人大队伍忽然绕圈跑了起来,亮光闪烁的地方不断变换位置,眼花缭乱,居然一时间分辨不出谁是布阵人。
他们又不能伤了他们,下手有顾忌,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他们想把我们困住,我们快散开!”
等到他们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一道五色的远古阵法自他们脚下升起,化作一道无形碗状屏障,盖住了所有人。
几十人修士如退潮般褪去,五名不同灵根的修士分别掀袍坐于五角方位,闭眼打坐,其中一名喋喋不休地说着流水账:
“我昨天早上吃了馄饨,那是位于山下西北角靠近裁缝铺的一家小摊,虽然卫生不佳味道不好态度不行,但我原谅他,我很快乐——”
被困在阵中的真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