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所有人都无法放开心胸接受的事。
心里的酸涩七拐八弯绕过,朝瑾方才轻叹一声,直起身长腿一勾将一旁的椅子勾来,潇洒又松散的双腿交叠往椅子上一靠。
多情潋滟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浅灰色的雾,往长鱼姣面上望了一眼,才自然的将左手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指尖叩出的声响在携芳阁的沉寂中蔓延出无形的压力,半垂的眼睫昭示着他陷入了沉思。
长鱼姣感叹一声无论如何朝瑾都是好风流的体态作派,也并未受其沉默的影响,自顾自将身子往后一倚,端过一旁温着的牛乳饮下。
直到半盏牛乳饮下,朝瑾才忽然笑着开口,
“姣姣睡着不肯醒时,朕思考良多。”
长鱼姣掀了眼帘示意他继续说,傲娇慵懒的姿态看的朝瑾笑意更深。
也越发坚定了心中所想。
只到底是头一遭,朝瑾心中还是有几分别扭在,又是沉默半晌才终于开口,
“姣姣醒来之时,朕就该对姣姣道一声歉。只朕从未与人低头,也只想着总有其他法子让姣姣开怀。”
朝瑾的话让长鱼姣停住了手中动作,颇为意外的看了朝瑾一眼。
朝瑾此刻并未抬眼,只是垂着眼帘,语气平静的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神情。
“姣姣,不信你,是朕之过,毁了姣姣的柿柿如意,亦是朕之过,此前种种是朕有负姣姣真心。”
长鱼姣将手中的牛乳搁下,定定的看向主动向她道歉认错的朝瑾。
犹记从前,她于永宁宫血淋淋回到携芳阁那日,是朝瑾第一次学会低头。
却也不曾真的反省自己,更遑论致歉。
认真说来,那日的低头亦是朝瑾几番纠结之下才做出的选择。
这一次她本以为朝瑾还是会将所有的过迁怒旁人,而忽视他自身的错处,却原来他终于学会了审视自己。
可越是如此,长鱼姣便越难心平。
这代表,他真真切切明白,那颗柿子树对她的意义。
他懂,所有他选择劈毁柿子树,用以令她痛苦,妄想她为此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