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挣扎,被她死死按住了。
“托马斯先生,现在不是顾及男性尊严的时候,你的病情很严重,再昏迷过去,有可能醒不过来。”她语气严肃的说。
托马斯的挣扎停下了,只这几个动作,就让他喘息着,身体无力。
他抬头望着太阳,确定方向,有气无力的伸伸手,连话也不说了。
一路上,他沉默极了,如果不是时尔指明方向,杨衣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
昨天下了一夜雨,森林里到处是泥泞,还有湿滑的青苔,杨衣深一脚浅一脚,有几次差点被青苔滑倒,但双手一直稳稳抓着他的腿弯,不让他滑下来。
托马斯看到她保持微躬着背的姿势,好让他趴的稳些。毫无疑问,这个姿势对她很难受。
“让我下来!”在她第一次差点滑倒的时候,托马斯低声说。
“先生,你走路你会降低我们赶路的速度。”杨衣说。
她的语气实事求是,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细瘦的手揽着他的腿没有放松,温和,坚定,不容拒绝。
托马斯沉默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具纤瘦的身体怎么有如此巨大而持久的力量。
她的身体暖烘烘的,烤着他的胸膛也热乎乎的。他猜到了,她可以控制自身体温,一整夜,她都在用这热烘烘的体温为他供暖,将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她现在并不好闻,泥浆、草汁、血腥味混合成一股怪味,但这味道却奇异的让他感到安心。她的头发也被血和泥黏成一缕一缕的,白色套衫早已看不清本色,被野兽抓的破破烂烂,像抹布一样挂在身上。
套衫领口太大,在走动中,一侧的肩膀露出来,沾满泥水的肩带松松挂在瘦弱的肩骨上,露出优美的锁骨。
眼看那根带子滑落下去,托马斯犹豫了一下,飞快帮她提上去了。
杨衣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走路速度更快了。
晨雾弥漫,阳光从树冠中照下来,浓密的森林中潮湿、闷热,没有一丝凉风。
两个小时后,她的呼吸也有些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