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
权珩撑着额角,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才那点外露的情绪也转瞬消失了,垂眸时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润冷静、算无遗策,甚至连风度礼仪让人找不出一丝不妥的当家人。
“还有呢?”
“还有……还有……”
葛徊急的发颤,慌张地揪出保命的底细:
“对了!还有权少……不对!是权霖!权霖这次是和本州山中商会做生意,那边的家主福田合子许诺只要他把这批古董走私给她,就帮权霖争夺家产!”
“山中商会?”桑亭膈应地皱眉,请示地看向权珩,“老大,我现在带人去追还来得及。”
“我给您领路!”葛徊爬起来,惶恐地颤着身子靠近权珩,“我给小二爷领路,所有的赔偿我一个人承担,您饶了我这次,我……”
“滚远点!”桑亭一脚踹开碰到轮椅的葛徊。
“好了小亭,别这么暴躁。”
权珩拨着佛珠,无奈道:“我说过多少次,和气生财。”
“对对对,和气生财!”见桑亭让步,葛徊忙不迭爬回来,“和气生财!您说的对,老板您是活菩萨!慈悲心肠啊!”
“慈悲心肠……?”
权珩缓缓念着这四个字,似乎觉得非常有意思,宽恕似的点头。
“也好,大家都是正经生意人,走私案还是得交给官方处理,至于赔偿……”
权珩稍倾身。
漆黑的瞳仁含笑,清晰映着葛徊恐惧的脸。
“——你把命留下吧。”
砭骨寒凉杀意骤现,轻而悚然落下判决。
“老板!不要啊老板!”
葛徊惊恐地扒着地,惨叫出声,手下立刻上前把人硬生生拖走。
“我不敢了啊,老板!我再也不敢了……啊!!”
黑沉雨夜压在素白的伞面,溅在街面的稠红随雨没入下水口,等指尖十八子拨至血艳碧玺,惨叫亦停止再无声息。
“真脏啊……”权珩轻叹,声音清冷又温和,如碎冰落入阳光下,“可惜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要让真相永沉海底,我们必须确保水面的风平浪静。”
没有人敢回应,连徐翰白和桑亭都噤声。
这批穿着肃穆黑西装的私人安保团队守在这条小巷中,沉默锋利的像是把融入黑夜大雨的嗜血刀,动手干净利索,善后也训练有素。
手心黏腻,权珩敛眸,这才注意到刚刚不经意溅上的鲜血。
猩烈刺眼。
她伸手,在伞檐渐息的雨帘中看手心变得干干净净,这才无声地笑了笑。
桑亭把伞交给徐翰白,蹲身用手帕擦干权珩的手,邀功似地仰头看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