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呢?
这么多年,他自诩聪慧,即便懒顾朝政,也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只要他愿意。
御林军在他手上,皇室暗卫供他差遣,所以对于古氏的威胁,苏钰的阴谋,他统统不惧。
甚至于,他还可以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现在,那些他从来都瞧不上眼的文武大臣,古家党羽,在大魏国师面前,狠狠打了他的脸。
环顾四周,他恍然发现,自己竟真正活成了孤家寡人。
古氏心怀不轨,顾氏冷眼旁观,除了暂听他令的御林军,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
深吸一口气,苍凉之余,他心里又浮起几分安慰。
还好,阿暖和阿渊不在这里,他将暗卫都留给了他们,足以护他们周全。
即便败了,他也可以后顾无忧。
这个意外之喜,显然是东方荇没想到的。
他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大度的没再杀鸡敬猴,而是转向江夏皇,语气似同情又似嘲弄,“我真是替你悲哀。”
他被云顼逼的穷途末路的时候,都没这么惨过。
心里莫名就平衡了。
都说苏琒乃当世英豪,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你多虑了!”
江夏皇收回目光,再没看那跪了满地的百官一眼,“国难之时,叛臣走狗总是比平时要多一些。”
之前是他妇人之仁了,念及一些人罪不至死,便没在他们身上用引兽粉。
可谁知道,江夏的朝廷,已经从根子里烂了。
闻言,众人齐齐一颤,头不禁低的愈发厉害了。
他们也不想这样啊,但东方荇实在太可怕了,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元鹤。
不说别的,就他们二人随便一个出手,他们就统统都要死。
东方荇愉悦勾唇,“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若非为了那个东西,他何必同他多费唇舌。
“本座听说,江夏皇室有一枚祖传的玉佩......”
“朕不知什么玉佩,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不待他说完,江夏皇便冷冷打断了他。
看来,这才是他来江夏的真正目的。
“好啊!”
东方荇眼中阴鸷划过,“那皇上便选个方式上路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追不上你的那几个好儿女。”
他目光落向古贵妃,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最终在顾皇后身上停留,“对了,皇后娘娘也准备一下,一家子,总要齐齐整整的,才好在地府团聚。”
可惜了,江夏这枚玉佩,没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
还有云顼身上那枚。
顾皇后冷淡的抬了抬眸子,没有言语。
“国师也太急了些,还未交手,你就怎知,败的一定是朕?”
江夏皇微微抬手,早已待命的御林军,立刻手持利戟,向东方荇和元鹤冲杀过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数灰衣人,强势的冲进了御林军,双方立刻厮杀的难解难分。
一柱香后,形势开始向一边倒。
江夏皇瞧见,那些灰衣人虽然谈不上多厉害,却个个目光呆滞,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只顾着往前冲,刀剑砍在身上,仿佛也感觉不到痛。
有的甚至被削了半个脑袋,都没有停下冲杀的脚步,换言之,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就会不停的战斗,简直就是杀不死的怪物,难缠的很。
御林军虽然忠心且英武,但还是很快就被对方这搏命的阵势所摄,而且对方人多,他们被压制的几乎没有反抗能力,更遑论救驾。
“皇上觉得如何?”
东方荇似乎心情颇好,“这是本座亲手培植出来的军队,如今,就让你见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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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资质好的,都被送到了御圣殿,否则,今日他也不必冒险带这么多人过来。
还好苏琒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元鹤身上,没发现他早已潜入江夏。
江夏皇眉头紧皱,“死士?”
这些显然不是正常人,倒是和传说中的死士有些类似。
东方荇还没有回答,元鹤却忽然狂笑起来,“我的好皇兄,既然你如此不甘心,那弟弟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不知你敢不敢赌?”
他就是要玩弄他,将他的尊严和脸面,狠狠踩在脚底。
“赌?”
江夏皇没什么温度的看了他一眼,“手下败将,你还没资格。”
今日即便是同归于尽,他也不会让苏钰奸计得逞。
元鹤冷笑,“你怕了?”
苦练十数载,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堂而皇之的打败苏琒,然后肆意的凌辱他。
江夏皇懒得再应他,一双凤眸,沉沉关注着场内的局势。
没有了暗卫护身,如今他的胜算,都在御林军身上了。
还好他们虽然占不了上风,但也算勉强牵制住了灰衣人。
只是眼前这两个人,有些棘手。
以一敌二,他的胜算并不高。
而场内除了他,唯一能称得上高手的古氏,还是他的敌人,甚至可能和对方还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