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裕帝又沉默了一会。
许久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寻儿狠得下心。”
这回轮到了太子沉默,他琢磨着这几个字的意思。
对谁狠得下心?
贾家吗?
他缓缓的在木板上挪动了一下,起不来。
于是他用头点了几下,全当叩头了:“儿子拜别父皇了。”
事到如今,他们父子已经无话可说。
贞裕帝点了点头,叫人送他回去。
内侍们抬着太子出去,贞裕帝就站着看他们,看了好久。
被抬回东宫,内侍送上汤药。
太子笑了笑:“今日起,不必送汤药了。”
贴身内侍愣怔:“您不喝药,如何……”
“事到如今,我只求速死,要不是不能绝食,我饭也不会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绝食而死,难保外头有什么话,难保陛下又要发怒。
所以他只能自然的去死。
“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她……候着许久了。”
“你去跟她说,我没生气,只是不想见,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怪她,告诉她,如果能活,就好好活着,活不了也是命,都命不好,来生愿她寻个好归宿吧。”
贴身内侍叹口气去了。
等他回来,太子又嘱咐:“那些没什么名分的,家世不好的,分些钱给她们,日后要是不死,不知要去哪里养老,把小公子抱去他母亲住处,是生是死,最后叫他们母子团聚吧。”
内侍点头去办了。
如今太子一家暂时还没事,只是被关在东宫而已。
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这会子,太子反倒是也不想那些多的事了,他感觉身子竟然轻松了许多。
难得睡了个好觉。
而远在江南,还有一场灾祸等着他,科场舞弊的案子爆发,太子的恩师受贿。
【往大环境一放,裴时沅真的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