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居然低笑了两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说到哪了。”他把滑落肩头的衣衫拽了上来,抿了一口清苦的浓茶。
浓茶解酒,这一口下去苦味甚重,但却让迟允难得放松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关于老师的第一批学生,”云却桡掰开了一块茶点,仔细地研究着里头的内馅儿,道,“我看了一下,那日来赴宴的清流家族,几乎都把孩子给送过来了。没送来的基本都是家中实在挑不出小辈的。”
“真不夸张,峻生,他们现在是挤破了头,也要抢上这么一个能进咱们学堂的名额。倒是也不枉费你当初苦口婆心地劝导了。”
迟允轻嗤。
他在朝中本就几乎没有树敌,所以这件事,只要和迟允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些人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而他们一旦把自家的孩子送进了这个学堂,就相当于加深了和迟允的联系。
久而久之,就算他们和迟允不是一条心,却也成了和他一条船的人了。
“不说这些,”迟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今日邀你出来,本就不是为了正事。人生苦短,若天天把公务挂在嘴边,怕是要累死。”
“哟。”
云却桡打趣道:“敬爱的迟大人,这还是您吗?每次我去府中找你,要么就是看折子,要么就是见大臣。我都怀疑,你若是一日不处理公务,会不会被雷劈。”
迟允挑眉道:“你说话愈发大胆了,本相该摘了你的乌纱。”
云却桡开怀一笑。
然而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并不是不去做,它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从不找上门的。
“大人。”
有人掀起了纱帘,泄进来的阳光让迟允微微眯眼。许泽俯身道:“吏部的主事顾跃升大人求见。”
迟允叹息一声,面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