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叔,初五是个破日,谁初五串门儿?”
“没事儿,她向来不计较这个。一直到十五,都不会有空闲。过了十七,估计她那儿就开张了,没别的日子了。”
有人进来回事儿,这个话题就此搁下,保才又忙起来。
保才看见流连朝他跑来,投入他的怀中,仰脸笑着。保才大喜,紧紧拥住,低头吻住她花瓣一样的樱唇。流连环住他的脖子,忘情地吻他,保才褪去她的衣衫,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流连依然笑着看他,满面春色。保才急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夜深了,营房里静悄悄的。今天轮到狄平值宿,帐篷里只有他自己,保才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梦里的感觉那样的真切,那样的美好,又那样的可怕。
火盆中的火快熄了,保才起来加了几块炭,回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帐顶出神。柳娘子被林探花惯坏了,活得恣意,不过对外人还是很有分寸的。保才也可以像林珩一样惯着她,让她像野草一样舒着蔓儿长,自由自在的。可是,男欢女爱始终是他没办法给予的。柳娘子一向阔朗,保才甚至怀疑她与仁王就是一场交易,仁王老奸巨猾,不会干从井救人的傻事,所以她宁可来放州也不肯留下。至于那位柳掌柜,很显然她不稀罕他,她是不肯委屈自己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的。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狄平的话扰乱了保才的心,柳娘子是个要强的人不假,只是她到底是一个弱女子,倘若有人存心算计,她是抵不过的,她那个脾气,好钢针儿一般宁折不弯,保才翻个身,想起他们共同御敌的日子,柳娘子不会武功,面对强敌却从不退缩,抄家伙就上,过刚易折,很容易伤到自己,可是要她一辈子躲在男人身后,她又怎么肯!保才越想越头疼。
初五那日一早,狄平拎了两包点心,狄平拎了两盒干果来做客。流连果然没说什么破日不破日的,盛情款待,多是些费工夫的菜,甚至还有海参瑶柱和金钩,再加上芋头笋干,都是难得之物。
狄平夹了片雪白的荸荠细嚼,酸、辣、咸,再加上本身的清甜味,酥嫩爽口,狄平道:“还得是跟着保叔,能吃到好吃的。”保才在桌下踢了狄平一脚,笑道:“伙房里也买了荸荠,伙头军只会加了酱油红烧,简直是糟蹋东西!你这是怎么做的?”
流连笑道:“这个最简单了,芥末泡出辣水,加白醋冰糖盐,荸荠汆一下,投凉,切成厚片,泡一会儿就好了,很简单的。”
“难得你这份巧思,我想用藕这样做应该也可以。今年打算在城外开辟水田种水稻,再种些藕,荸荠,夏天可以看荷花,冬天也有鲜菜吃,省得白菜萝卜,萝卜白菜!倒胃口!”
流连眼一下子亮了,“是吗?那我敬你一杯,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开辟水田是保才的提议,他绝对不是因为流连见了藕满怀欢喜才动意的,就算是打死他,也是为了不荒废王爷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