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商盛重叹一口气,打电话时憋着的戾气需要释放出来。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家属等待区,只想骂,你们怎么不去死?!
徐慧毕竟年纪大了,又挨了打,长时间坐着坐不住,于是,她向商盛招招手。
商盛白了她一眼,直接避开,不理。
徐慧吃了瘪,眼尾扫到一动不动的商百成,她看都不愿意正眼看。
她双手撑着扶手,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我去楼上看看佳茵,马上下来。”
无人应答她。
徐慧一走,这里只剩下商百成和商盛叔侄。
商盛记得十五年前,父亲车祸,他和母亲彻夜在抢救室外面等。
母亲熬不住,靠在墙上哭着睡着了。
漫长的夜,阴冷的座,商盛守着母亲,等着父亲。
忽然,身穿白大褂的三叔来了,陪着他等,还时不时安慰他。
那时候,他也是14岁,与尧尧现在一样的年纪。
他以前很崇拜三叔,救死扶伤,仁心仁爱。
而今,只剩面目全非。
十一点,手术结束,重度脑震荡并伴有颅骨骨裂。
“你们放心,脑震荡和骨裂好好治疗可以痊愈,但是,”医生特意叮嘱,“强烈建议你们找一位心理医生给他看看。心理疾病不是大人的专属,青少年一样会得,早发现早治疗,别等出了事,追悔莫及。”
商盛毫不遮掩地瞪着商百成,强调一句,“别等出了事,追悔莫及!!!”
商盛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余伊依稀听到有冲水声,睁开眼睛,看到洗手间亮着灯,才确定是商盛。
不一会儿,商盛带着一股柠檬香的水气进了被窝。
余伊热,顺势贴了过来。
他刚洗完澡,身体冰冰凉凉的,特别解热。
“吵醒你了?还是一直没睡?”
余伊低声呢喃,“睡了,没醒。”
商盛轻声笑,“贴我这么紧,又想要了?”
“你身上凉,舒服。”
商盛摸了摸她的身体,又贴了贴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有那么热吗?是不是发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