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姜玉颍,执了她的手道:“既如此,待小蝶能起身,我们便去南城吧。”
姜玉颍正欲挽留,程莞却示意了罗永,罗永立刻会意,同韩远山及一众侍从快步离开。
“雍城事了,我若还耽误在这里,恐怕上都那边的言官,便不能罢休了。更何况,程琦他是弘国的将军,不是我一个人的,铁甲军也不能只护着我自己,所以,我们得走。”
程莞说得坚定,眸色中却尽是忧虑。
姜玉颍也知她担心的事绝非空谈,她们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要先想前朝,再想自己。
“那,就不留姐姐了。”
“唉,我与姐姐便有话直说了。本意我是想让静姝陪着姐姐几日,她日若有上等良缘,也可想得起她,谁知姐姐走得这般仓促!这个丫头,这几日又根本不出她那小阁楼。”
姜玉颍搓着帕子直言道。
程莞感激她的坦诚,握着她的手道:“静姝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若真有,我一定竭尽心力。”
姜玉颍抬眸回望着程莞,知她不是信口胡说,心中亦是感激。
两人心中皆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彼此心中都了然,此一别,怕是一辈子再难相见。是以,相互对望了许久,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打着哈哈说了许多陈年趣事。
接下来的几日,姜玉颍几乎日日都来寻程莞说话,程莞知晓其意,却并不说破,手谈、女红,两人皆不精通,互笑彼此,如夏在一旁忍不住道:“两位主子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
几日后,天色阴暗。
程琦命人护卫左右,迎着小雪,车队如时出发。
程莞打了帘子,往外望去,明儿俨然一个大人模样,恭敬地行礼送别,断断续续地解释:“突然变冷,母妃一下子病倒了。所以,不能亲来相送了。”
程莞轻叹口气,点了点头,示意无事。
生离死别,别说姜玉颍,谁不怕呢?
可是,程莞心中不甘,明明她们都还年轻,为什么要如此枯老在一座宅子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