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喃喃问她：“常姐姐，你说惠儿现在被关着，会是什么模样？”

她这个妹妹也是金尊玉贵似得养大，从未受过一丁点苦楚，如今被关在四方高墙之内，丈夫儿子皆亡，也不知心底是何感想。

李昭心知肚明妹妹出事，有她儿子的手笔，因此愧疚不已，时常花钱大点，只盼望李惠在里头能过得好些。

至于心里头多少是愧疚，多少是兔死狐悲的恐惧，那就不得而知了。

常嬷嬷服侍她多年，自然知道主子所想，也红了眼：“殿下不必操心，您早先打过招呼，看守的人不会多为难惠殿下。”

李昭却摇了摇头：“我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能保得住旁人，现在我的儿子也被带走了，也不知能不能活。”

常嬷嬷忙劝道：“殿下莫慌，二公子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去跟那些人勾结，许是误会一场，不日大理寺那边就会将人放回来了。”

“大理寺？”

李昭嗤笑一声：“你当大理寺那些人，敢随意下令来我府中绑人？”

“我那个好儿子，还有我的好侄子，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呢。”她手发颤：“惠儿的今日，或许就是我的明日……”

李昭略微显出颓唐之色，常嬷嬷心疼要去劝解，但很快她便扬起脸来：“常姐姐，你去将我的朝冠、朝袍取出来，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本朝吸取前朝经验，为防止妇人专政，设立了诸多条款，就连皇室所生的公主，地位都大不如前，不仅没了实权，甚至连封地都只是挂个空号，领个俸禄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拦不住李昭的父皇爱女心切，给她亲自册封，又亲赐朝冠、朝袍、朝褂和朝裙，袍绣龙纹，冠镶东珠，卦配琉玉，裙垂金缕，彰显她位比亲王。

自父皇死后，那身朝服、朝冠便被她束之高阁，供奉于公主府内的光明阁。

天长日久，人已故旧，衣冠依旧如新。

常嬷嬷领着人给李昭捧来朝服冠冕，侍奉她穿戴齐整，又领了命令，出门而去。

……

东宫之中的李恒乍然接到长公主的拜帖，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