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看着他的背影,暗地里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所感觉。
侯爷似乎不想让那位夫人,想起来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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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晚秋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着,又是把脉,又是问话,一个个的瞧她像瞧着什么稀罕物件,又像是对待不知事的稚儿,引得她烦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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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可还记得……”
“我不记得!通通不记得,别问了我头疼。”
尤晚秋将手从脉枕上抽回,语气里带着不耐:“你们问东问西,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里会连吃饭睡觉都不知晓?”
给她把脉的府医瞧她真生了气,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其他人也都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
尤晚秋见了,又觉着自个儿做得过分,只好道:“我不是怪你们,你们是给我看诊的大夫,说的话定是为我好的,只是你们总围着我,叫我不舒服。”
“问题问多了,我一时又想不起来,越想越难受。”
尤晚秋说着,声音也放低了,纤长手指绞着衿被,眼眸低垂。
她方才醒来,本就头昏脑涨的,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对待那些过往的人,只有些朦胧的记忆,如今又被人连番追问,愈想愈着急,愈着急却又更想不出来了。
指甲抠着那丝绸衿被上的精致花纹,那是绣得栩栩如生的莲花,苏绣技法,莲花无骨自婷婷,上头溅上水珠,便更如同实物了,尤晚秋甚至觉得她能闻到莲花上头的香气,不由痴痴的去瞧。
忽而听到身旁有人叹息,她抬眸看去,就瞧见方才见着的男子在她跟前。
他没有像她初醒来一般,直接捧着她的脸,虎口卡着她下颌,逼她不得不仰望着他。
反而是蹲下身来,不知看了她多久,唇角含笑,凤眸生情。
他见她看来,又轻声问她:“怎么哭了?”
她哭了么?
尤晚秋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个儿脸上湿润,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晏景又叹息一声,尤晚秋以为他要责怪她,又忙去扯他的袖子:“我不是故意哭的,我脑子不清醒,你们问好多话,我都答不上来,那被子上的花好看,我瞧了一会,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哭了,我……”
她急忙给自个儿辩解,又执拗的看他。
尤晚秋一醒来,便在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屋子,这里的桩桩件件都是陌生的,那些随意摆放着的装饰,瞧着都是她一辈子都用不上的好东西,就连被子上简单的刺绣,她都能认出是极贵重的苏绣。
可惜她分辨得出物件,知晓自己是谁,旁的却都迷迷糊糊的。
在这屋子里她只觉得他一个人熟悉,只知晓他是她哥哥,是她的亲人,极依赖他,生怕他对她的回答失望,又离开了,又要抛下她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抛下她?
表哥有抛下过她么……
晏景看到她眼神又迷茫起来,像是在看着他,但又像是在想着旁的什么人。
他面上笑意不改,却打断了她的思索。
“既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
晏景说着,又拿着不知道何时找来的手帕给她拭泪,动作轻柔小心,好似她是个什么瓷娃娃,稍用大些力气,就要被擦破了。
他一边给她拭泪,又去哄她:“又没逼着你去想,他们问你话,你不高兴,不管他们就是了,何必叫自个儿难受。”
晏景真要去哄她时,索性那些烦着她府医婢女们都被他抬抬手赶出去了,屋子里就他们二人,他自然舍得下脸面小意温柔,见她还闷闷的,又跟她调笑。
“哭得好可怜,阿奴如今几岁了,怎么还哭成花猫样……”
尤晚秋被他说得来了气,半羞半怒的瞪他一眼,抢过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擦泪,脸偏到一边去,不让他瞧了。
真小气。
晏景一时忘了呼吸,目光紧跟着她,耳边旁的声音皆听不到了。
她使小性子的模样,也是可怜可爱的。
以前她装出这副模样时,晏景即便是知晓她目的,也忍不住要满足她,心甘情愿配合她,做那被欺骗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