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谭一拍脑袋,倒是想起这位的夫人也被拘下了,又忙添了句:“但此举实在恶劣至极,祸乱朝纲,殿下自当严惩!”
又有几位朝臣纷纷附和,皆是要太子严惩信王与赵肃,至于赵贵妃,信王倒了,她自然也要跟着受牵连,幽死宫中已是最好的结局。
也有反对之声:“赵贵妃把控宫闱,赵肃私藏兵刃,若无万全之策,此时动手,岂非打草惊蛇?还需从长计议为好。”
“贸然相斗,难免生出祸乱,百姓不知信王错举,殿下下令惩处,难保不被有心之人散布谣言,污蔑殿下乃是欲加之罪。”
吏部尚书管道中冷笑一声:“何为从长计议?难道要等到信王羽翼丰满,刀刃置于你我颈项,才到了可乘之机?”
“信王之罪,大可日后告知于众,至于有心之人,既已有心,尤其是人言可以逆转,若因此而退缩不前,那又与因噎废食何异?”
李恒听他们在下头争执不休,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晏景,一手撑着额头,露出苦恼之状。
他悠悠的叹气,下头争执的官员也稍停歇下来,齐齐拱手看向他,等他示下。
李恒扫了一眼,只道:“信王之罪,孤自该惩处,但如今父皇抱病,赵贵妃侍疾于前,信王承欢膝下,若此时惩处,岂非要伤了父皇的心?”
他摇了摇头,“孤也实属无奈啊。”
好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李恒抛出这话,下边官员倒面面相觑起来,本朝已忠孝治国,违逆君上是不忠,违逆父亲是不孝。
若到时候陛下因爱妃爱子被治罪而大发雷霆,拖着病体要惩处臣子,那该当如何?
又或者陛下直接被气死了,或因宫中生乱惊吓而死,那责任又该推到谁的头上,总不能东宫自己担着吧?
弑父之君,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不知有多少人大喜过望,要扯着旗帜造反了。
晏景凤眸微敛,自椅上起身,拱手谏言:“正因赵贵妃在陛下身侧,殿下才应早做准备,信王乖戾,赵肃狡诈,赵贵妃为亲子谋划,难免不生出祸心,危害于陛下性命。”
李恒愁眉苦脸:“若她生出此祸心,父皇性命堪忧,本宫又如何能不顾父皇安危,与之相抗?”
晏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京兆尹余淮安。
余淮安立即上前一步,拱手道:“正因如此,殿下才应早清君侧,以免陛下被乱党蒙蔽,落入贼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