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话。
上辈子似乎也听过,那是她刚到广阳侯府的时候,跟晏景关系最好,没有后面相处中产生的那些龃龉。
就像她记得他的生辰,会惦记着给他道贺,做长寿面吃,他也记得她曾羡慕过某家大户小姐及笄礼办得盛大。
尤晚秋表现的其实并不明显,不过是路过,艳羡得多看了几眼,就被他记下。
“旁人有的,我们家阿奴也有,不必去羡慕他们。”
晏景说这话时,漫天都炸开烟花,衬得暗淡的夜空一片绚烂,早晨才办过家宴,府里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但再热闹的宴席,终究会散,烟花只绚烂一瞬,燃烧过后就是一片薄雾般的灰,落到人身上,便被抖走了,成了脚下的尘泥。
因着此事,晏景被官员参奏,太子轻轻放过,只罚俸一月,以儆效尤,他不当回事,尤晚秋却吓得不许他再如此。
到了第二年,他就不放烟花了,改为在她生辰时施粥三日,没有哪家会为了宠妾这般折腾,外头都传晏景被她迷昏了头,日后正室夫人进门,怕是难捱。
尤晚秋眨了眨眼,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淡然道:“我没有什么缺憾。”
“我知道。”
晏景轻笑:“是我强行要给你的,我想给我的阿奴办一次及笄礼,这是在弥补我的缺憾,阿奴若愿意满足我,那就是我的幸事。”
“到那个时候,这孩子大抵也生出来了,阿奴穿着及笄的衣裳,必定很漂亮。”
他说这话时候,一直牵着她的手,缓和着声跟她商量,目光偶尔会装作不经意的撩过她袖子遮盖着的肚腹,看上去很好奇,似乎想伸手去摸一摸。
不知为何,尤晚秋总觉得,如今的事态发展,越来越像她的前世。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总是那一个,所以兜兜转转,都是在奔赴同一份命运……
又或者她根本没有重生,这一切都只是她死前的一点幻想,用来慰藉痛苦不堪的怨魂。
尤晚秋试探般的问他:“那等它生下来,要叫它什么名字?”
名字?
如今来拟定有些太早。
今日才知道有的孩子,也没仔细翻阅过书册,这是她跟他第一个孩子,起名怎能草率,必得翻遍书文,阅遍诗章,斟酌再三才将名字定下。
但阿奴乍然问起,必然心中动念,她思索越多,才会越舍不得这个孩子,也会连带着眷顾孩子的生身父亲。
晏景脑海中划过无数思绪,但时间不过过去数息,便有了答案。
“就叫它晏清吧,取自海晏河清之意,念起来也好听,女儿用着好,够清贵,若天不遂我愿,生出来是个小子,也能叫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