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廓,抖动着。
从池衿的背影就能看出来他真的很想听,却又顾虑着不敢转头。
阮蔚忽然有些想笑了。
原来不止是柳渡筝期待着答案啊。
一直堵着疏不通的心绪此时似乎也舒展开来,好久没有过这样痛快的时候了。
“阮蔚、你干什么?!”
柳渡筝一声惊叫。
惊得所有趴着不动弹装蘑菇的‘死人’们都瞬间把头抬了起来,就连指尖已经毫无力气动弹的时浮蝉也硬是将脑袋直棱了起来。
池衿在这一声惊叫之中没有任何思考的过程。
他直接转身。
尽管身体已经被撑的快要爆炸。
池衿也没有犹豫过。
只见少女衣裙翩翩,容光甚美,一个撑地翻身就坐了起来。
她坐正,将脊背也挺直。
阮蔚甚至还扛着威压,指尖颤抖着,抚了抚自己有些杂乱的头发,理正了散乱的衣襟和裙摆。
她端坐着。
好似泠仙清尘。
阮蔚这样捡起了自己迟来的偶像包袱。
说正式的话,要用正式的姿态。
她尽可能的以最正式、以她当下最完美最漂亮的状态去面对这些时日一直烦恼着她的人。
阮蔚生的很出世,这样琉璃般的剔透人物,睁着一双曜石般夺目的黑深瞳仁,就这样对上了池衿已经通红的脸。
阮蔚噙着一抹笑意,眼底是璀璨星河。
池衿早已不知所措,他甚至开始怀疑师姐给自己下咒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让人忍不住一直沉溺下去的眼睛啊……
她实在好看。
也让人不得不自惭形秽。
池衿下意识的、极其狼狈的想要逃离这一瞬光景。
月色升起时,原来他从来不敢肖想要得其照拂。
面对阮蔚。
他想躲。
蛇是躲在阴湿地里的生物,它们从来不曾直面光亮,也不屑得到光的青睐。
池衿便是这样长大的。
他长在母亲身边,他与母亲相依为命,躲躲藏藏的度过了最懵懂的时期。
被生父抓住,丢进了万魔窟自生自灭,没有人教过池衿什么是人该做的,什么是魔该做的。寻常人家有的,他都没有。
正常人该明白的七情六欲、礼义廉耻,池衿不明白。
他也从不想去明白。
可却听见她说:
“我不知道。”
池衿倏尔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愣愣的将头扭了回来,他想缓缓,却缓不过来。
阮蔚始终笑盈盈。
她做着口型——
我、不、知、道。
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