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芳的屋子在院子里头,门窗关着听不到什么声响,被子一卷来个回笼觉。
大黄狗想回站前广场,走出胡同又走回来,一屁股坐在王婶子家大门前。
等马一萍来接孩子,大黄狗依然坐着,仿若老僧入定。
“也不知道谁家狗,坐门口跟石狮子似的。”马一萍抱了孩子,和刘秀芳一同往门口走。
“是不是认错家门了?”刘秀芳没当回事儿,狗有聪明的,也有傻的,保不齐蹲错了家门。
“嘿呦,你看,这还坐着呢。”
“别说还真挺像石狮子的,挺好笑。”刘秀芳笑着笑着,嗯哼~这是她狗恩人,“咋不回家了?”
大黄狗扭头就进了大门,回哪个家?呸!
“王婶子啥时候养狗了,这瘦了吧唧的,咋不整个狗崽子养,大小养才亲。”
马一萍话音刚落,大黄狗扭过头,认识了。
此后,马一萍家的大门正中隔三差五一坨狗屎,天天门旁一泼骚尿,惹得马一萍一家子天天站门口骂街——哪个烂屁眼子的天天祸害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狗不肯走,而刘秀芳不通狗语,只能揣摩着又给请了进去,吃喝伺候着,门自然锁不得,反正没什么怕丢的,且随它去吧。
大黄狗赖了下来,终是做了死穷鬼的狗子。只是死穷鬼不大聪明,它听得懂许多人语,死穷鬼却不懂一分狗语,它做她的狗到底是委屈了。
门都不知道锁,这个家要是没它,怕不是要散。
大黄狗在极度的贬低主人,和高度的表扬自我中,又睡了,只是这一次它是趴在门前。梦里,它膘肥体壮,皮毛光亮,在阳光下飞奔,是一条顶顶漂亮的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