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蝗灾,是蝗神降世。
不敬蝗神者,死。敬蝗神者,可得一线生。
村里举行了盛大的祭蝗仪式。
不知从何朝何代始,村里便有了一座庙堂,修在村中最高的一座山,山巅之下,悬壁之上。庙堂中供奉一只硕大蝗神。
整石雕刻的蝗神像高达两米,长着长长的触角,突兀的眼睛,三分像虾。
但又有像刀刃一样的翅膀,贴在肥硕的身躯两侧;发达的后足高高耸起,七分像蝗。
人们扫落庙堂中尘封的蛛网,擦亮蝗神像。
捻上最粗的灯芯,点在庙堂里,使日夜长明。蝗神像下的香坛里,燃满灰烬,香烟仍在徐徐升起。
跳着傩舞,唱着巫歌。
村人为蝗神斩杀最精壮的家畜,为蝗神烹饪最繁复的美食,为蝗神献上最香甜的果子。
村里请最有名望的夫子写下沉长的敬词,德高望重的一众家长虔诚的讴颂,村人排成阵列,向蝗神庄严跪拜。
可是蝗神不吃这一套。
几天之后,田里的蝗虫已长成,排着长队浩浩荡荡游扫每个角落。
一点绿都不肯放过。
弹指间,村子就成了一副荒凉肃瑟模样。
人们日日哭拜在蝗神庙前。
不知谁说一声:“是夏三爷!他触怒了蝗神!”
人群便附和起来:“对!他杀死许多蝗虫!牵连了咱们大家!”
有人便高喊道:“我们把他绑起来,献祭给蝗神!”
日日陪夏三爷拉水的老牛,见夏三爷被儿孙斥责着,被村人怨恨着,绑去献祭。远远泪纵横。
可蝗神也并未因此消恨。
直至啃完村中最后一点绿光,蝗虫的大军才浩浩荡荡远去。
穿越来这么久,东边的山头几乎已经逛遍。还从未去过村西的山上看看。
苏马丽正背着箩筐,手中攥着野菜铲,在西边山上逛。
西山果然很干燥,松叶林下黄土裸露,寸草不生。
倒是采到一些干枯的松花,造型实在好看,苏马丽已经想好,等新房子盖好后,可以用之来做成装饰画,挂在墙上也是赏心悦目。
一路正顺着山走,突然苏马丽看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