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杨花水性,伤风败俗,能留下已经是我方家宽宏仁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方乘煦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藏着锋利的针,无情地戳着良姜的心尖儿。
她紧咬着下唇,咬得泛白。
佟昭儿同样是施舍一般,慷慨地道:“只要她能知情识趣,伏低做小,我也绝对舍不得让你从中为难。”
方乘煦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阿昭,能娶到你,方乘煦我何其有幸。”
“只会说哄人的虚话,”佟昭儿娇嗔:“我已经大半日水米未进,精疲力竭,想吃东西。”
方乘煦如得了圣旨一般,立即起身:“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做。”
“红糖雪燕吧,这种精细吃食,下人粗手笨脚做不好,平日里都是良姜亲手炖给我吃的。”佟昭儿别有用心地补了一句。
方乘煦一口应下,转身才认出愣怔在身后的良姜,他立即不自在地低垂下头,尴尬轻咳。
良姜强做平静,努力隐忍:“方乘煦,你是不是应当给我一个交代?”
方乘煦目光躲闪,不敢与她直视:“什么交代?”
“佟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方乘煦心虚点头,支支吾吾道:“当初赴京高中武举探花,与昭儿在军营一见钟情,情难自禁,就…就……有了肌肤之亲。”
“呵呵,难怪你大半年前无缘无故被佟将军罢黜西凉!原来是做了这种龌龊事儿!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良姜的嘲讽令方乘煦心头一凛,赤红着面皮儿,喃喃道:
“我在边关退敌有功,佟将军已经网开一面,不再计较,说只等阿昭生完孩子,就为我们完婚。”
“那你为何要欺瞒我?”
良姜只觉得气血翻涌,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一种被欺骗与愚弄的强烈愤慨拼力撕扯着自己。
“母亲只是不想你对阿昭心生芥蒂。”
“大婚两日,你便进京参加武选,一去不归。被罢黜边关,也只留我一人苦苦支撑这个家,自认从不曾亏待你家人半分。
你们却全都联起手来,唯独将我一人蒙在鼓里。哄着我为你方家当牛做马,骗我鞍前马后地伺候她一个淫奔外室待产。”
面对咄咄质问,方乘煦仅有的愧疚感消失,逐渐理直气壮。
“佟将军位高权重,非但提携我立下赫赫战功,还肯将女儿嫁给我,这是我的机遇。
这次回京,御前请功,我极有可能一跃晋升为四品将军,日后少不得高官厚禄,也是你的造化。你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