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浮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念想,忽明忽灭——怎么才能留下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这个念头清晰的一瞬间,他像是被雷击中,身体僵直,搭在合同纸页上的手指绷紧,眼中一片清明,却不可置信。
她只是联姻对象,两人的关系说好听点是形婚,不好听就是一纸合同。
怎么能?
未免太荒谬……
佟瑞晓心跳开始加快。
他深呼吸几下,希望平复情绪。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清醒自己。
到底是真的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想法,还是只是因为太久没有长时间接触异性,而她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是个安全范围内可接触的对象?
就如简厌一下就点破的,他愿意相信爱情,但还是会选择利益。
凡事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他一贯作风。
正因为这样,他从一开始就放任自己混淆着对简厌的感情,刻意不把反应放在心上,希望让时间带给他答案。
可如今,情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弄清楚迟早会出问题。
他不喜欢事物脱离掌控的感觉。
佟瑞晓将额前垂落的发丝捋到后面,脸上浮现出烦闷的情绪。后背靠在椅子上,将身体放松下来,手臂搭在软椅扶手,仰着头放空自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紧闭着,像是极力压抑什么。
灯光照在滚动的喉结上,显得格外禁欲。
好久。
等他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
拨开钢笔的笔盖,在多打印的空白合同页上写了两个字——静心。
少年敲门进来时,就看到了这看字,但只是一瞥就收回了目光,“爸,下个月我们举行冬季运动会,要家长代表发言。”
“我不一定有……”
就在他回答时,对方先一步说,似乎很急:“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就让简…后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