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齐齐叩首,朝拜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沈昭月一时跟不上他们的话,也就张了张口,未曾出声。
“众爱卿免礼,坐吧。”皇上开口了。
众人才敢重新落座。
沈昭月全程都低着头,她不敢冒犯圣颜。
然而,原本齐恒旁边的位置是空着,可等到重新落座时,沈昭月的余光一瞥,那垂落在地上的蓝色长袍的主人,正是谢长翎。
谢长翎分明走在他们之前,怎这会儿才坐下?
但容不得沈昭月多想,谢长翎已是举杯朝着齐恒嘲讽了一声,道:“齐大人今早在朝上的谏言,圣上刚刚在御书房与我商讨了一番,可惜未能采纳。”
谢长翎的声音虽不大,但因着座位很近,沈昭月自然也能听得清楚。
齐恒转动着桌上的酒杯,听了谢长翎的话后,与他对碰了一下杯子,一脸淡然地回答着:“那就恭喜谢大人,得了圣意。”
两人对饮而尽,在旁人眼里,都猜测谢长翎与齐恒是否和解了?毕竟这两位,曾经可是同窗好友啊!
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与齐恒与谢长翎挨得近的官员们,纷纷向他们举杯,两人一一饮下。
但在沈昭月微微侧目之下,她看到了谢长翎那一张阴沉如旧的脸,甚至连他握着酒杯时,手背暴起的青筋都瞧见了。
按照以往对谢长翎的了解,他现下,定是十分气恼。
一时间,沈昭月不由暗自揣测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
不会,不会的。可能谢长翎就是与齐恒政见不合,才会如此生气吧。
然而,下一秒,谢长翎已是半转过了身子,对着沈昭月递了一杯酒来,他低声浅笑着:“上官姑娘,许久不见了。上次在安阳多有得罪,这杯酒,当作是我的赔礼。”
沈昭月的思绪停顿了一下,谢长翎的面上挂着谦和的笑意,似乎他真的只是向她道歉赔礼而已。若非,那一只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爆出,沈昭月还真想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