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看了他一眼,就知又是一个见识浅薄的小子,扇子一收起,扇柄敲打在他的头上,“她一个侍女,敢叫你玉郎?只怕叔母明日就要将她发卖了。你个浑小子,说什么胡话。”
吴冕的母亲颇为严苛,御下最不喜那些妖妖娆娆,勾引主子的女子。吴冕身边自然也没什么颜色好的人,他啧了两声,才道:“比不得三哥,在京城就是好,连身边伺候的人都这么水灵。”
说来,吴冕的年纪也不小了。
但说话竟是如此少年气,竟是当着沈昭月的面,半点避讳都没有,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沈昭月低着头,只装作自己是卑微侍女,不再多言。
齐恒见她一副鹌鹑模样,倒是和之前在船上牙尖嘴利的样子差了许多。
存了逗弄她的心思,齐恒大大方方地搂住了吴冕的肩膀,说道:“哎,要为兄说。这京城可比不得广陵,哪里的女子才叫水嫩呢!等改日,为兄带你一同去见见世面。至于我这小侍女嘛,暖床而已。”
沈昭月一口白牙都差点儿要咬碎了,他青天白日,竟敢说自己是暖床丫鬟!她一字一句道:“公子莫要拿、我、打、趣。”
齐恒见她目露青光,知道是惹到她了,连连又打着哈哈道:“是是是,打趣而已。”
吴冕听沈昭月的语气,竟一时有些惊讶,这京城的侍女都敢和自己的主子顶嘴了?他那小心眼的三哥,还应着她的话,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在吴家可没有下人敢如此。
吴家的排场大,虽只是接齐恒一人,但马车都来了三四辆,唯恐齐恒带的东西多,谁知这人竟是什么都没带。
“三哥,这回是住上多久?别是几天就要走了吧。”马车上,吴冕与齐恒唠着家常,他资质愚笨,常有人说他不如十岁的孩童机灵。
比起吴家那么多人,齐恒最喜吴冕的性子,单纯无害,傻是傻了一点,但怪可爱的。
“自然不会是几天而已,只要待多久,就得看我这病什么时候好了。”说完,齐恒咳嗽了一声。
沈昭月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会装。
吴冕赶紧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拍了拍齐恒的后背,为他顺着气,“三哥你也是,怎总是病?我在安阳,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你病重退朝的消息,你这身子,如何当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