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的病已好了大半,虽时不时咳嗽,但已经能起床走走了。
“你们别守着我这老婆子了。做自己的事情去吧。”谢老夫人瞧见沈昭月眼底的乌青,将她打发了出去,这满院子的姑娘谁不是花一样的年纪,何苦在此磨蹉岁月。
沈昭月将最后一口药汤喂完,“多谢老夫人体谅。”
她并没有推脱,任谁都看得出她的确是用心照料了。只心中偶有疲乏,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谢老夫人只记着了是谢长翎的叮嘱,却忘了真正做事的人,是她。
“长翎看重你,你也确实值得他看重。可惜,有缘无分啊。”谢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叹息道,“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沈昭月将手心抽出,抬起袖子擦了擦谢老夫人嘴边的药渍,“老夫人,一女不事二夫,这道理我懂的。”
正准备告辞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大门虚掩着,以防凉风吹进屋子。
“孙儿拜见祖母。”今日,谢长翎换了一身常服,玄色的外衫上绣着几枝翠竹,裤脚挽进了靴中,更显干练。
沈昭月抬眸望了一眼,低垂下眉睫,自觉起身,退让到了一旁。
这几日,谢长翎偶尔会来看看谢老夫人,但每回来时,谢老夫人都已睡着。因而,他只是静静地待在屋子里,略微静坐一会儿,就走了。
只沈昭月每次都背对着他,独坐在床边候着,屋内寂静无声,唯有背后的那灼热的视线,让她一次次地收敛着呼吸。
谢老夫人掀开了搭在身上的薄被,沈昭月见她想起身,连忙又过去搀扶,谢长翎自是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另一只胳膊。
“躺久了,就想出去走走。”谢老夫人朝着谢长翎笑了笑,“就这身子骨不顶用,走上两步啊,就累了。”
喜娟跪在地上,给谢老夫人穿上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