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神的本质……哪怕是神被蒙蔽堕落成凡人，他们的内心也会有一种追求真相的渴望。人人都渴望成神！而在这种追求之下，人们会渐渐明白自己的本质，重新成为神灵。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慢，但这种趋势却无法改变。当人人成神之时，也就是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时候。因为驱动世界的那种对立之力消失了……”

学者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可是人人成神不是一件好事吗？”

“所以这就很矛盾，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们的手上。是要创造这个世界，还是回归自己的本质，都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由我们决定？”学者苦笑了一声，虽然说他在理论分析上说的头头是道。但真让他成神，他还是觉得非常困难。因为光是消除执念，他就办不到。

“其实执念都是因为遗憾，如果整个社会的环境变得足够好，让人们的遗憾很少存在，那么人们的执念也就越来越少，他们会自然而然会走上成神的道路。而迪奥他们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就是改善社会环境。”癫火之王笑了笑说道。

“什么？那个邪神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吗？”学者有些震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样做符合他的利益。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从这个世界脱困。也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干，但是他的本能还是指引着他去执行了。也许这个世界人人成神之后，他就可以脱困了。”癫火之王有些唏嘘。

“那家伙！”学者的眼中闪过了仇恨的光芒。“所以我现在该做的就是阻止他改善这个社会的环境吗？”

“……你还在想着报复他吗？虽然我理解你的执念，但是你应该不会成功的。时代的浪潮已经爆发了，你一个人阻止不了的。”癫火之王说道。

学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点冲动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是我的成神执念。如果不了结这个执念，我也就没办法成神！”

“你听起来很有自信。”癫火之王笑了笑。

“明白原理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小狗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另外，癫火之王阁下所成就的神位，也只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因为神位从来不是由别人给予。”

“……确实如此。因为我现在所得的这些力量，也只是基于这个世界而产生的一种幻觉。我对世界的破坏，也只是对人心的破坏而已。但是真的很奇怪，我明明知道这份力量是虚假的，但我确实能动用它去影响这个世界。”

“您可以描述一下您的成王之路吗？”学者对这一点相当好奇。

“说起这个，我应该要感谢一下迪奥……”癫火之王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成王路。

“灵魂被燃烧的感觉并不好，痛苦和恐惧时时刻刻都在缠绕着我。但是一想到娜娜亚我的心又会变得坚定起来。而在撑过最难的阶段之后，我发现我对痛苦和恐惧越来越熟悉了，直到最后我甚至都习惯了它们。而就在那个时候，它们就再也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了。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成王了。”

“那么您成王之后，心态有什么变化吗？”学者好奇道。

“除了依旧想见到娜娜亚，最明显的变化应该就是我变得更加自信了。我相信我可以做到一切事情。因为就算是那样的苦难，我也熬过来了。”癫火之王平静地说道。

“自信……”学者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也许您的感觉没有问题，我觉得您能成为王就是信心的原因。您的成王之路并不顺利，但在这不顺利的道路中，您慢慢坚信了自己。坚信是一种力量，它可以让自己发现自己的一些本质。这些本质的光辉散发出来之后，就可以轻易对这个虚幻的世界造成扭曲了。”

“哈哈哈！很有意思的理论！”癫火之王笑了笑。“不过梦幻之王并没有经历我所承受的那些苦难就登上了王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黄金树的认可让梦幻之王更加坚信自己了。登上王位不过是一种仪式而已。另外……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就像迪奥的心灵魔法，又或是您的癫火网络。也许黄金树也和梦幻之王通过某种办法连接了。而那个所谓的王位，也许就是梦幻之王连接黄金树时所体验到的一种极致的自信。那种信心也感染了梦幻之王，让他瞥见了自己的本质，从而蜕变成为了所谓的神。”小狗用自己的后腿挠了挠下巴。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好像也没什么证据。”学者有些无奈，他得到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但癫火之王却陷入了沉思，他感觉学者说的可能是对的。因为在他成王之后得到的知识里，就有几条不起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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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说拉大缸哪怕被剥夺了王位也依旧是神级。这就显得很不正常。因为如果神力是来自于黄金树，那么当黄金树抛弃他的时候，他应该也会堕落凡尘才对。但事实却是拉大缸依旧保持着神位，甚至还对黄金树有一定影响。就比如说梦幻之王登上王位之后所发生的样貌改变，和拉大缸就有几分相似。

因为一个人一旦成神，他本质的光辉就很难消散了，因为那种自信心是很难消退的。当然拉大缸被剥夺王位后，对他的自信心肯定也会有影响，所以他的实力也下降了一些。

结合这些消息，癫火之王越来越确定学者所说的理论可能就是真的。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力量的来源真的可能来自于坚信。这听起来很奇怪，但却是最可能的一种情况。

“这个世界之所以显现，就是因为真灵们无意识地散发神力。是它们共同编织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如果其中的某位对自己充满了信心，那么他的这种信心也会通过自身的心灵投放到外界去，而它自身的光芒也会受到影响绽放出更多。整个世界也会在这种意志之下扭曲，产生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而别人在看到这种超越理解的现象之后，也会对于这种力量产生渴望。而这种渴望也就更加放大了这种所谓超凡之力存在的真实性。到最后，人们越是信奉什么，那个东西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学者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这个虚假的世界是唯心的。”癫火之王也表示赞同。

“不过坚信是很难培养的。只有完成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人们才会渐渐拥有所谓的自信。”

学者点了点头。“其实我们可以把这种磨难统称为仪式。仪式的难度越高，完成仪式之后，对人的自信提升就越大。”

“除此之外，培养坚信的力量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学者开始皱眉思考起来，他现在已经想到了两种成神的办法。一种是仪式成神，而另一种则是体验成神。它们分别对应了癫火之王和梦幻之王。

其中梦幻之王的体验成神是一种非常便捷的成神方式，但这种成神方式需要时间去沉淀，而且这种成神方式其实有很大的弊端，因为一旦给予自己王位的人不认可自己，那么被抛弃者的信心也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这可能会影响他的力量。而且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会影响成神之人的后续发展。

“也许通过整合自身心灵，让自己的内心不再处于矛盾之中，也会爆发极强的力量。”学者忍不住说道。

“你是说心灵成神？外部世界确实有一些人这样干了。他们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不过，这些人勉强达到了神的标准，但在力量方面还是很欠缺。”癫火之王想了想说道。

“确实如此，因为整合内心就像是将自己真灵上的绒毛舒展了，绒毛之间不会互相打架了，真灵的光芒也会从这些绒毛的缝隙之中散发出来。但是做到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的，那些绒毛不除掉，人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神灵。”学者笑了笑说道。

“不过这却是一个相当好的开始。因为走到这一步，人们也就开始认识到自己的本质了。而且他们也有了一些神的特性，这些不凡之处会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只要时间久了，他们身上的绒毛也会自然脱落。”

听着学者的讲解，癫火之王对学者产生了敬佩之情。只是观察了一段时间的真灵，对方就想到了如此多的理论。而且这些理论还都有现实依据。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证明学者的不凡了。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办法成神吗？”癫火之王好奇道。

“当然有！灵魂教派的那种方式也不错！让自身和整个世界共鸣！这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成神方式！将自身融入整个世界之中，通过极致的细微观察，渐渐领悟自身的本质。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内心力量的显化。”说到这个，学者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在他还没有见到真灵之前，他觉得这种修炼方式很弱。但在接触真灵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就被彻底推翻了。这种天人合一的修炼方式其实是最本质且最无害的。

不需要繁琐的仪式，也不用寄人篱下，同时也不需要高深的知识去调节内心的矛盾。只需要自然而然地观察一切，并且保持着一颗向上之心就能成神。

“灵魂教派修炼的第一阶段就是摒弃掉身体，让自己的灵魂力量显露。我想他们修炼到高深之处一定会更加凝练的。到最后，他们可能连灵魂都会消失，只剩下彻底的真灵。不过这种方式也有缺点，那就是很受大环境的影响。如果大环境是扭曲的，那他们也会被卡住境界无法晋升。甚至还会因为资质问题，根本无法修炼。”

听着这些描述，癫火之王莫名想到了群星。那些群星好像已经练到学者所描述的凝炼状态了，他们到最后会凝结成星核，也会有很多不凡的表现。但是他们的本质还是差了很多，他们无法达到真正的不朽。他们一直无法更进一步，也许也是因为外界大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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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癫火之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学者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几乎把所有情况都预料到了。

“哈哈哈！其实成神的方式有很多！但它们的本质都是培养坚信的力量，剔除真灵上的绒毛。只有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才能做到事半功倍。”学者此时兴奋的来回踱步。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速成的办法……也许可以把我关到某个空旷而又安静的地方，在周围没有打扰的情况，自己内心的力量会本能收敛，如果此时不胡思乱想，而是专注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么自己内心的力量会渐渐从外部转回到内部，只要时间够久，这种力量达到某种程度，人应该也会成神。”

“……”癫火之王彻底无语了。这种方法他好像也听过。还是迪奥弄出来的。当时的迪奥被巨龙放逐到虚空，他就在虚空之中成就了半神……这种成神的条件简直和学者说得一模一样。

“所以说坚信为什么可以影响到那些绒毛呢？坚信的本质又是什么呢？”癫火之王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让学者犹豫了一会儿。“我猜测其实坚信也是一种执念，它才是那根最大的绒毛。就像是庄稼旁边长了杂草，杂草的存在会影响庄稼的长势，而坚信的存在也会影响其它绒毛的营养。不过当它成长起来之后，其他绒毛都会死去。真灵自身的光芒将会极大地散发出来。”

“而到了这一步，它也会成为人们通向最后成就的阻碍。但说这个就有些远了。因为普通人连坚信这一步都到不了。甚至就连很多拥有不凡能力的人也是如此。就比如说您或者迪奥。”

“你说的没错。因为哪怕是我也会有偶尔的不自信。这种自卑源自本能，也许真像你说的，它们源自于我真灵的那些绒毛。那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是很难根除的。”

“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是要积攒力量成神之后再找迪奥报仇吗？”癫火之王好奇道。

“不，其实现在就一个机会摆在我们的面前。迪奥现在占据了代表生的位置。也许您也可以取代血河占据死的位置。”学者笑着说道。

“随意改变大阵不会出问题吗？而且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癫火之王问道。

“请放心吧！就像迪奥代替苍蝇王的鹿角后会受到大家的好评。您代替蒙格的血河也没有问题。您的癫火可以更方便地净化灵魂！”学者笑了笑。

癫火之王顿了顿，他发现情况好像确实如此。血河只是通过某种时间力量来洗刷灵魂力量，它的效率很低，对于一些有强烈执念的人，这种洗刷的效率就更慢了。而癫火针对灵魂简直是降维打击。估计执念再深的人，在癫火之中也遨游不了多久。